幸好自己急中生智,做了个局,让纪悯真这个最重要的人证,暂时闭上了嘴。
「可是这也不是办法,」关绮闭眼揉着太阳穴,「如果有人提点,他不知道能瞒多久。」
一边仔细聆听的关纨刚开始还打着哈欠,昏昏欲睡,可随着关绮将此事铺陈开来,她的面色越来越凝重,眼神也越来越明亮。等关绮用一声叹息做了结尾,关纨已经全无困意,斜靠在床头,脑中飞快地为妹妹寻找解决麻烦的方法。
「他手上有物证吗?」关纨问。
关绮想了想,「其他的应该没有。但是那日在玉泉观,我丢了一条贴身的衬裙。」
「他拿走了?」
「不知道。」关绮叹气,「那天晚上也不止他一个。」
关纨啧了一声,「另一个呢?」
「是」关绮正想说连懿的名字,不知为何最后闭了嘴,「是那日召来的伎子道士。我记不得样子,也记不得名字了。」
「鸨母信得过吗?」
「怎么可能」关绮面色僵硬,「见钱眼开的老乌鸦罢了。」
「还是先别告诉母亲。」关纨声音放得很低,手指毫无规律地敲打着床沿,「不是火烧眉毛的事情,你总不必太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关纨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子,「母亲对你娇纵,迟早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么多年一直没管,当然是有底气帮你摆平。你怕什么,大不了让那个道士回老家去。」
「真的?」
关纨点头,「也有别的办法。」
姐姐的宽慰让关绮心里轻松不少,从借云庄到惜阴轩的路程,脚步轻快,甚至愉快地哼起了时下流行的小调。
那晚睡得香甜,次日没有行程,直到日上三竿才伸懒腰起床。
打好的洗脸水已经冰凉,想必青锋等得太晚,出门做别的事情去了。等她收拾妥当,就觉得腹内空空,想着让郁金到外边买点糕点。
「嗷唔!」
她刚打开门,便有一只诡异凶狠的精怪,撕裂血盆大口,张牙舞爪地飞扑而来。骇人的怪叫连同铃铛同起,比深野山林的狼嚎还要诡异
关绮却没有任何波澜。
这东西是召族的傩神面具,关绮小时候同姑母四处游历,见过不少类似的道具。花杏是未来的湄江土司,身边有件族里祭祀期待的东西,倒也合情合理。
「李正盈,」关绮果断摘下那副面具,「你这样乱用召族的宝贝,不怕花杏骂你吗?」
面前狂舞的怪物随即停了脚步,假发落地,钻出来一位年华正好的年轻女娘。来者抬头,正是李正盈那张饱满的银盘圆脸。
「啧。」她满面不悦,懊恼地给了关绮一拳,「你既然看出来了,倒是配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