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白雁心里面突然涌出一丝留恋,扰得她有点伤感。
““呃?”,康剑转过身。
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有任何消息,给我电话!”。
康剑深情款款地挤了挤眼。
门关上,白雁吁了口气,眼皮拼命地跳个不停,她没胃口吃饭了,草草地喝了杯牛奶,把碗筷收拾好,拿起包,出门上班。
在班车上,她打开手机,看看有没短消息还是来电未接。
手机屏幕干干净净,一切都很平静。
白雁叹了口气,班车到站,她下车,向医院走去。一进大门,就看到几辆警车停在院中,她以为是夜里面发生了车祸,警察过来处理。这种事在医院是太司空见惯了,她没多瞧,想着手术室昨晚值班的护士们一定忙翻了,不禁加快了脚步。走廊上站着许多壮实的男人,看上去象工地上的民工,头发乱蓬蓬,粗布衣衫上沾满了灰尘,有的头上还戴着安全帽,一个个脸露惊恐,却又神情激|情,其中还夹杂着几个穿制服的警察。
手术室大门上的红灯亮着,显示正在手术中。
“是车祸还是工地意外事故?”白雁换上护士服,别护士帽时,护士长从外面进来,她随口问道。
护士长昨晚恰好值班,疲惫不堪地摇了下头,“是凶杀案!”
白雁一惊,眼瞪得很大。
“是商贸中心的工地上的外地民工,向承包商要工资回家过年,要了几次,承包商要么用各种理由推却,要么就避而不见。眼看着没几天就春节了,民工们一着急,昨晚把承包商的办公室给砸了,承包商一火,拿了把刀把冲在前面的一个民工的手给砍下来了,早晨刚送过来,现在正在里面接肢呢!”
“那个承包商是?”,白雁的心怦怦直跳,手不自觉地曲起。
“具体的我不清楚,我只听说总承包商就是华兴集团。唉,真是造孽呀!养家糊口的大男人,现在没了一只手,以后怎么办哦?”护士长摇头叹息,“呃,白雁,你脸色咋这么难看?”
“有吗?”白雁摸摸脸,咦,狂跳不已的眼皮正常了。
……
人大会议是九点开始,八点二十,康剑进了自己办公室,他整理桌上的文件和邮件,等待开会。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下来电号码,拧拧眉。
“康助……”电话一接通,康剑就听到华兴惊慌错乱的声音,心里面咯噔了下,“工地上出了点事,我出去避几天,你帮帮忙,尽力帮我压一下,该赔多少钱都可以,只要事情别声张出去。”
“到底出了什么事?”康剑镇定地问,立刻就预感到事情不会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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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听说吗?那你一会就会听到了。,”
“既然出事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能离开?””康剑凛然发问。
华兴叹了一声,““我是不是不离开,不然,要吃官司的。”
康剑脸色突变,握着话简的手哆嗦了下。
““康助,在你选举的时候出这么大事,我真是对不住了。”说完,华兴就急急地挂上了电话。
“康助……”简单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不好了,商贸中心工地上出了流血事件,华兴集团的员工拿刀把要工资的农民工给砍了。”
康剑脸色铁青,在心里面低咒了一句,“准备车,我们现在就去医院看看。”,简单没有动,““不必了,康助。这事丛书记已经让陆涤飞书记去处理了,各大媒体现在都过来了,连《焦点访谈》的记者早班飞机也到了,网上现在都象疯了一般。丛书记说陆书记处理这些事情有经验,你是直接负责人,暂时不要出现。”。
康剑默默地坐回椅中,闭上了眼。
““康助,开会时间要到了,我们该去会场了。”。简单轻声提醒道。
康剑睁开眼,点点头。
人大会议是人大的主席主持的,会议上先是通过各部门的财政预算,然后是进行各个部委办局的领导人提名,你发言,我发言的,一直扯到中午,会议暂告结束,下午继续。
中午就在市政府食堂吃饭,简单又打听到一部分消息,砍断手的民工已被接肢,手术情况良好。陆涤飞把所有的民工召集起来开会,承诺在春节前兑现所有的工资,对于受伤的民工,不仅会给他法律上的说法,还会在经济上和精神上给予巨大的备尝。另外,陆涤飞接受了媒体的采访,只言片语,把责任全推给了逃避在外的华兴集团董事长华兴,他说,现在警方正在全力通缉华兴。据行凶的员工交代,华兴是凶案后面的主使者,是他对员工说,如果农民工再闹事,就把他们的手给剁了,一切后果他负责。陆涤飞对记者又加了句,这个华兴,还犯有前科,他不仅有逃税偷税的嫌疑,而且还曾行贿,把滨江几位优秀的领导拉下了水,滨江市公安局早就盯上他了,这次几案并发,一定要严办。
简单说完,脸露不平。如果华兴集团没出这事,滨江市政府里的哪个领导不是说起华兴就竖大拇指,说他是滨江的纳税大户,杰出的企业家,今天的五一,还评他做劳模呢!陆书记现在这样说,摆明了就已有所指,话中有话。
康剑平静地站在窗台,眺望着远处的建筑工地。元旦那天,他去工地视察,还让华兴把农民工的事处理好,现在从中央到地方,对拖欠农民工工资都很关注。华兴当时拍着胸膛,答应的好好的,他就相信了。康剑知道华兴骨子里是混江湖的,有点不上道,但认识以来,他没给自己惹过麻烦。没想到,华兴这次真犯混了。
丛仲山让陆涤飞去处理这事,说起来是保护他,实际上是不再信任他,或者讲在丛仲山心中,城建市长已有人选。
这个时候出这么大事,他们听说了后,会不会在偷着乐?
康剑嘲讽地倾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