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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计云舒哪敢真的使唤她,毕竟是太子妃的身边的大宫女。
她也看出来了这个名叫冬雪的妙龄少女似乎并不太看得起自己,故也不去主动招惹她。
两人井水不犯河水,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罢了。
计云舒仔细观察着这幅万壑松风图的笔墨以及构图,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费心劳神的大工程,也难怪太子妃要让她暂住东宫。
虽说她已经准备向宸王提出赎身出府了,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眼下既已接下了这活,她断不会撂挑子就跑。
更何况事成之后,太子妃给她的酬劳也正好解决她出府后的生计。
想到这,计云舒不敢再耽搁,挽起袖子开始细细描摹。
一丝余晖透过窗棂照在计云舒身上,给她整个人蒙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她的额头上慢慢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因夕阳的照射而微微发红。
但她毫不在意,只专注于眼前的画作,神情虔诚,眼底的光芒熠熠生辉。
宋奕回宫时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忽而有些好奇会在一个奴才身上瞧见这种对画作如痴如醉的神情,同上书房那些老学究们看见佳作文章时的魔怔神情一般无二。
计云舒全神贯注,并未发现门外的人。
一旁的冬雪眼尖,见着来人是太子殿下,忙整理了衣冠上前行礼,声音娇柔动听。
“奴婢拜见殿下,殿下回来了可要用膳?”
宋奕目视前方,并未看她:“不必了。”
冬雪双颊微红,抬头看了宋奕一眼:“那奴婢帮殿下把披风解了。”
说罢她便抬起手,准备去解宋奕的披风。
宋奕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斜睨了她一眼,语气森冷。
“退下。”
冬雪立时白了脸,知道宋奕恼了,她匆匆行了礼便迅速退了出去。
计云舒此时才听见门口处的说话声,茫然抬头,恰巧看见宋奕那张略显不耐的脸,以及冬雪慌张离去的背影。
她骇了一跳,难道冬雪说错话惹恼太子了?该不会祸及到她罢?
正惴惴不安地想着,余光撇到宋奕正往她这边走来,她急忙放下笔,起身行至桌前跪下行礼。
宋奕的目光从桌面的画作移到计云舒的头顶,嗓音平静:“起来罢,这是太子妃让你画的?”
计云舒有些捉摸不透他话里的意味是兴师问罪还是其他,只得恭敬回答道:“回太子殿下,奴婢受太子妃娘娘之托,为娘娘临摹此画。”
宋奕了然:“既如此,你继续便是,不必理会孤。”
说着便一撩锦袍,姿态倨矜地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
这会儿换计云舒脸色发白了。
他这么一尊大佛坐在她旁边,让她怎么忽略他继续?
不过这话计云舒自然没有说出口,她内心挣扎了一会便垂首应是,随后继续坐在桌案前描暮。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受到手腕处一阵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