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渊开朝以来,便有冬至节这天饮酒御寒的传统。
自然,计云舒是不清楚的。
是以当她看见桌上从没有过的阵仗时,她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给她斟酒的宋奕。
他今日貌似很高兴?是查出凶手了?
“王爷可是查出毒害陛下的凶手了?”
闻言,宋奕斟酒的动作一顿,似乎没想到她还挂念他父皇的情况。
“快了,你不必担忧。”说罢,他将一杯酒递给计云舒。
计云舒垂眸看了一眼,没有接。
她酒量不好,宋奕不可能不知道,现下搞这一出,她很难不多想。
“这是参酒,只养生,不醉人的。”
宋奕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唇角含笑,深不见底的黑眸也染上了一丝揶揄。
计云舒还是不准备接,默默拿起碗筷准备用膳。
少见她使性子的小意模样,宋奕瞧着好生欢喜,唇畔的笑意更甚。
知道什么最能刺激计云舒,他俊眉轻扬,戏谑道:“还是说,你想同我喝交杯酒?”
果然,计云舒停下了筷子,淡淡地撇了撇嘴,伸手接过了那杯酒。
刚欲抿一口,宋奕忽又喊住她。
“酒暖严冬,福随冬至,卿卿不打算同我干一杯么?”
他语调轻扬,目露期待,一双英气迫人的星眸里,映出心上人小小的身影。
计云舒轻轻抬眸,与他对视了一眼。
静默一瞬,她妥协地举起了酒盏,缓缓碰上宋奕的酒杯。
叮的一声脆响,宋奕心满意足,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计云舒只稍稍抿了一口,没有喝完。
她还清醒地保留着理智,自然不会因为宋奕的几句花言巧语就将自己灌醉。
宋奕将她的动作尽阅眼底,却也丝毫不介意,用完膳还非要拉着她出去赏月。
“王爷不是说,外面天寒地冻,不让我出门么?”
怎么有他在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这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霸道行径,让计云舒很是不满。
闻言,宋奕侧头看了她一眼,振振有词地诡辩道:“有我在,这天便寒不到你。”
说着,他拉起计云舒的手放在嘴边哈气,一边哈一边轻轻揉搓。
自宋奕掌心传来的灼热温度,烫得计云舒有些不适。
她本就不冷,便僵硬地抽回了手,领先宋奕一步,走在荒凉的园子里。
“王爷好兴致,中秋都过了这么久了,还惦记着赏月。”
计云舒抬头瞧了眼夜空中残缺得毫无美感的弯月,不冷不淡地嘲讽。
宋奕两步追上她,牵过她的手,笑如清风朗月。
“人有离合,月有圆缺,是世间最寻常不过之事。这月虽不圆,可若我与卿卿岁岁有今日这般,岂不是人世间最圆满无憾之事。”
闻言,计云舒漠然地垂下眼睫,但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