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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计云舒有些惊叹,便是在没穿来之前,她也从未见过这样稀罕品种的花。
接过图样,她朝那回鹘画师道谢。
困惑得以解答,她并未急着回去,而是默默打量着这研画坊。
宁朗闻弦知雅意,立时便揣摩出了计云舒的心思,自荐道:“臣这画坊里有许多传世名画,娘娘若不嫌弃,臣可陪着娘娘四处逛一逛。”
计云舒有些意动,却没要他作陪,而是看向蒋轻舟。
“院首大人事多繁忙,还是让蒋大人陪我逛逛罢。”
宁朗错愕了一瞬,下意识地去瞧蒋轻舟,神色颇有些不自在。
“原来娘娘认识蒋大人。”
计云舒颔首:“陛下唤蒋大人去御书房作画时见过一回。”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宁朗恭维地笑了笑,唤来蒋轻舟:“轻舟啊,娘娘指名要你陪着逛逛,你手上的画且先放一放罢。”
“是。”
蒋轻舟躬身作揖,引着计云舒朝画坊内殿里走去,二人谁也没注意到宁许二人异样的眼色。
蒋轻舟带着计云舒去藏画的阁室逛了会儿,又依她所言,带着她来到了自己作画的阁室。
计云舒在众多的画作,一眼便中了那博古架上挂着的鸿鹄图,她不自觉地被吸引,走近细细观赏起来。
蒋轻舟见状,似乎有些难为情。
“娘娘,臣这些画着玩闹的物什着实是没什么好瞧的,还是带您去瞧瞧其他名画罢。”
计云舒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始终不离那副画。
“蒋大人太自谦了。”
视线下移,鸿鹄图左下方的小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计云舒心神一振,朝蒋轻舟投去一个惊诧而钦佩的眼色。
“蒋大人有鸿鹄之志。”
身为女子身,却能写出这般豪干且破格的词句,足以证明她的心胸与志向,以及对封建礼教的抗争。
大叛逆者,往往不显于人前,蒋轻舟既有不同于这个时代女子的反骨,又能自我压制,选择女扮男装去顺从时代礼教。
父亲是御史,是封建礼教的捍卫者,可她不但没承袭,反而调转刀戈,给了父亲守卫的时代礼教狠狠一记重拳。
这位蒋姑娘,比她更离经叛道,遁世离俗。
蒋轻舟听出了计云舒话里的深层含义,苦涩地笑了笑。
“娘娘过誉了,臣是痴人说梦,写着玩罢了。”
计云舒的笑容凝滞了一瞬,与蒋轻舟的憋闷沮丧感同身受。
是啊,女子做官,无疑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