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顿饭功夫,那老道一拍醒木,声音戛然而止,下面的人纷纷站起来喝彩,一时间掌声雷动。
妹妹这才看见面前的茶,端起来喝了几口,如月则端起茶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与其他人一样,妹妹仍意犹未尽,拍着桌子起哄:再来一段,再来一段,完全把白公子忘到了脑后。
如月虽没有跟着喊,但也没有提白公子的事。那老道垂着眼坐了一会,接着开始讲下一段,下面的人又聚精会神地听起来。
妹妹越听越起劲,听了一段又一段,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等他们走出风雨楼,已经午牌时分,日头十分耀眼,街上行人稀少。
“哎呀,白公子!”妹妹突然跌脚道,飞快地向城门口跑去。他和如月相视一望,随即加快了脚步。
那两个官兵仍然站在那里,这时不仅右边那个官兵无精打采,就连左边那个官兵也开始有些倦怠起来:他不停地打呵欠。
妹妹站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翘首以望,他和如月站在她身后。
路上行人稀少,好半天才过去一个,且不再像先前那样一直盯着他们看,而是径直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过了一会,从城里并肩走出来两个官兵,那两个官兵顿时精神起来,一下站直了身体,脸上也有了光彩。
“辛苦了兄弟,吃饭去吧!”其中一个官兵拍了拍右边那官兵的肩膀说,接过了他手里的兵器。
另外两个也同样做了交接。先前那两个官兵谈笑着进了城,后来的两个官兵则站到了他们的位置上。
这时,日头已经走到正南方,不过他们站在城墙的阴影里,并不感到怎么热。
一眼望去:万里无云的晴空、夹道的绿树、望不到尽头的路。
妹妹又开始着急地来回踱步,如月朝远方望了望,转过目光说:“青姐姐,都这个时辰了,白公子可能已经过去了。”
“如月,都怪你,没事听什么书?这下好了,害得我见不到白公子了!”妹妹回过头瞪了她一眼说。
如月叹口气垂下了目光:“是怨我,可青姐姐,你刚才不是也听得很入迷吗?”她说,抬起头来,顿一下,换种语气:
“这且不说,青姐姐,并没有你说得那么绝对。你想啊?白公子若是已经到了,他们现在应该在客栈里歇脚,那样你不是还能见到他吗?
“青姐姐,依我看,你先别着急,咱们还是先去城里的客栈里问问吧?若是没有再另做打算。”
“对,对,对,去客栈,去客栈!”妹妹点着手如梦方醒似的说,急匆匆进了城,他和如月紧随其后。
先问了他们住的那家客栈,伙计说并没有见到他们说的那人。接着又问了城里的另外两家客栈,结果同样不理想。
妹妹一脸的沮丧,如月望了望她,说:
“这并不能证明白公子已经过去了,说不定他们是在路上遇到事耽搁了,下午才能过来。青姐姐,要不咱们先回去吃饭吧?下午再去城外等等看。”
“对哎,是有这可能,白公子一定是被事耽搁了!”妹妹猛拍下手说,脸上复又现出了希望的光彩。
他们遂回了客栈。与早上一样,妹妹匆匆吃一阵便出去了,对此他和如月能说什么?
吃罢饭,二人赶忙去了城外。妹妹已经在那里等着:她站在城门左边五六步远的地方。
他和如月也过去了,路上渐渐有了一些行人。三人就那么默默地站着,半个时辰很快过去了。
如月望了望远方,又望了望妹妹,说:“这样等也不是个事啊,青姐姐,要不咱们先去城里转转,一会再过来,你看怎么样?”
“唉,逛逛也好,确实急死个人!”妹妹叹口气说,于是三人回了城。
说是那么说,看得出来妹妹并没有多少心情:这不,她沿着街道默默地走着,不时朝街边扫一眼——一副兴味索然的样子。
如月走在她的旁边,走到风雨楼门口,如月扭头望了眼妹妹:“青姐姐,要不咱们再进去听一段?”
她指着门前的牌子意味深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