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抱着白菲儿从涯底出来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被摧毁的树林,走近看去,可以感到一阵血红色的杀意,杀气并不浓烈,好像只是那人随手之作,显得漫不经心。
林凡道:“这里是泰山,既然来了,我们去看看落日吧,以后可能不会有这么惬意了。”
白菲儿道:“报仇之后,我们就来这里隐居,男耕女织,乐的逍遥。”
泰山,历代皇帝封禅之地,雄踞东方,引得无数名人墨客为之倾倒。林凡站在泰山之巅,看见泰山周围的群山被云雾吞没,流于几处山头漏出云端。
看着这雄伟的山峰,林凡的心中不经想起一阵惆怅,一切都没了,他回头望着站在身边的美人,又情不自禁的开心起来,幸好,身边还有人陪伴。他望着远处的云海,不禁想要大吼。
他的衣服破破烂烂,沾满了血迹,他的相貌平平,没有江湖人的英气,但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双目充满杀气。他独立在山巅之上,对于脚下的深渊,显得漫不经心,任凭狂风卷的衣裳猎猎作响。
他眉宇中透着忧伤,身上出现一股天上地下,唯吾独尊的霸气,当那股霸气冲破头顶的乌云,仿佛他就是泰山。
他在这边站了一个白天,身上的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白菲儿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希望可以为他减轻一些重担。
他看着远处的夕阳,感到一股凄凉,他的眉宇之间出现一股淡淡的忧愁。他猛然拔出身边的佩刀,仰天长啸,一股黑色的罡气向远方辐射,卷的山间云层翻涌,山顶的危石吱吱乱响。
“华山封不忧、武当张不平、中州林志平、少林玄一、青衣楼,你们等着,我要杀光你们。”凄厉的回声至山间传来,这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
白菲儿听着林凡的声音,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白菲儿眼中充满了悲伤。
林凡回过身,眼中蕴含着熊熊怒火,他抱着白菲儿俯冲下了泰山,转眼间不见了身影。
在山的那边,站着一个少年,少年大约二十岁左右,腰配长剑,显然是江湖中人,他的表情带着惊慌,带着一点不屑,因为那几个人都是江湖成名二十多年的高手,青衣楼,乃是大汉最可怕的杀手组织,就凭那区区一人,就妄想挑战江湖秩序。
他淡淡的说道:“爷爷,我去那边看看,是什么人敢在泰山放肆。”
少年的话打破了老人的思绪,老人脸上带着苦笑,轻轻说到:“江湖中人都说少林玄苦大师、武当玄机子武功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但他们跟此人相比,犹如萤火与皓月争辉,他的武学境界已到了你我不可知的地步。”
少年脸色变得铁青,他张开了嘴巴,沉默半响,还是没有说出来。他毕竟还年轻,没有在江湖中经历什么风雨,不知道在这名山大川中隐藏多少奇人异事。
老人叹了口气,说到:“十年一乱,三十年一劫,这次不知道有什么人可以站出来,统领这一片江湖,前几天天枢山庄被屠杀,林毅恒手下不知笼络了多少高手,竟然没有半点求援的消息流露出来,大劫已经开始了,希望这次可以平安度过吧。”
少年看着老人凝重的神情,一时没敢插什么话。
老人看着少年平静的双眼,低笑道:“华山封不忧、武当张不平、中州林志平、少林玄一。”
封不忧、张不平、林志平、玄一都是江湖成名二十多年的高手,是江湖正道同盟的传奇人物。
老人微微笑道:“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还是得通知他们一声。”
少年连忙点头,握紧了手中长剑,缓缓说道:“爷爷,我去通知他们。”
老人连忙说道:“你去江南通知封不忧吧,江湖,是消息传的最快的地方,至于青衣楼,随他去。”少年兴奋的点头。
林凡平静的走在街道上,泰安又恢复往日的繁华,小贩叫卖声在耳边响起。前几天的杀戮浮在眼前浮现,一个大名鼎鼎的势力就这样覆灭了,仿佛一颗水珠落入大海,没有激起一片浪花。是的,这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都在人海中浮沉,谁又比谁高贵呢?你的悲惨只是别人口中的谈资、笑料罢了。
“听说了吗,天枢山庄覆灭了,没有一个活口”
“是啊,不知道得罪谁了,好惨啊,那个少庄主好像刚成亲的,有点可怜哟。”
“对的,林庄主对我们多好啊,可怜年纪轻轻的就走了。”
“我家那口子在衙门干活呢,那些尸体拉走好几车呢,他们没有发现那小两口的尸体,说不定可以活下来的。”
“真的吗?”
“哎,那天晚上我们听见喊杀声了,我还想出去看看,被我家那口子拉住了,哟,你说,我出去了,我会不会没命哟?嘿嘿,我命好像有点大哟!明天还是找菩萨拜拜,感谢他老人家。”
“六婶,你能不能别说风凉话,会遭报应的。”
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在林凡耳边响起:“关你啥事呦。”
“哎,你说他们是不是为富不仁啊,我听说他们虐待下人呢,那些奴仆都吃不饱饭的,这说不定就是报应呢”
“对对对,我小姑的二大爷家的妹妹的侄子的舅舅就在他家喂马的,听他说,他家的马吃的比人都好,他们家的狗,顿顿都吃肉呢。”
“你说他们怎么这么有钱呢,他都不愿分我们一点。”
“就是,就是,活该他们招报应。”
“你——们——说——的——是——真——的——吗?”林凡头朝地,脚朝天,施展轻功飘入人群,众人听见一股阴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抬头看去,看见一人头面目狰狞的看着他们。
“鬼啊,快跑啊。”林凡看着人群四散而去,一个比一个跑的快,恨不得爹娘多给她生几条腿。
白菲儿一脸疑惑的问到:“相公,我们以前做的有这么差吗?我记得以前没少接济他们吧,遇到旱灾、水灾,开仓放粮,遇到雪灾,给他们住所,供他们取暖,我们为的就是让他们诋毁我们吗?”
林凡沉思片刻,缓缓说到:“众口铄金,你明白吗?人心是天下最易变的,人心也是最黑的,菲儿,我希望你之后初心不改。”林凡摸着白菲儿的头,眼睛缓缓向天上望去,仿佛思绪已随风而去:“这世界最血腥的、最黑暗的一面交给我面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