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他就被无花脸上绽出的笑容闪花了眼。
世间怎会有如此绝色?陆小凤感叹着,他有理由相信,这姑娘从小到大没惹出什么乱子,在江湖中也没什么名声,绝对是因为所居之地足够偏僻。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是陆小凤赔罪完无花写在桌上的话。
若是之前陆小凤还觉得她不屑于与自己开口,可现在,他不得不怀疑起另一种可能性。
“你为什么不说话?”他的声音轻之又轻。
闭口禅——这是无花写出的答案。
在陆小凤积极主动的为美人保驾护航时,百花楼里,花满楼像是重新回到了初学武的那段时光,玉笙算不上好老师,但花满楼的悟性却是极好,不过三五天的功夫,也自己琢磨出了一些门道。
玉笙不是见不得别人好的性子,可对花满楼,他还是忍不住羡慕嫉妒了。想他一代练武奇才,偏偏无法练习师门传下来的功法,师父为了让他不多心,连师门的存在都瞒的好好的,硬是把他养成了一个坚信唯物主义的神棍,要不是后来出了意外,恐怕他就会这样度过一生了。反观花满楼,简直是人生赢家模板,就算有些小瑕疵,也绝不耽误他去领悟从未接触过的功法。
而玉笙羡慕嫉妒的结果,就是他积极主动的去做花满楼的陪练,帮他在生死徘徊之间寻找突破的契机。
简而言之,就是单方面的压制打击。
玉笙下手没有留情,只是不会伤了花满楼的性命,而皮肉伤自然是无可避免的。玉笙手中不缺好药,更不吝于每晚把花满楼扔进浴桶里做药浴来改善他的体质。这种大棒甜枣的策略格外好用,花满楼的进步堪称一日千里。
这一日,在花满楼吃过早饭,打坐运功后,又到了例行的挨揍时间。百花楼里兵器不多,前几日玉笙都是赤手空拳,今日倒是翻出了一把剑。
与花满楼而言,再高明的剑法在他这里也没有差别,他只需要招架便可。而现在他能倚重的并不仅仅是听觉,还有另一种说不出的玄妙感觉,只不过时日尚短,他还没办法完全掌控,这样一来,他应对起来便有些手忙脚乱,哪怕玉笙不想故意伤他,还是被剑身抽了好几下。好在也不是白白被抽,他进步的速度更快了。
西门吹雪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花满楼被逼的无力招架,而以他的眼力,自然也能发现再有一招花满楼就会彻底的落败。
西门吹雪与花满楼从未见过,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朋友陆小凤,那个酒虫每年都会抽些时间跑去万梅山庄,只为了西门吹雪亲手酿的酒,然后便一手抱着酒坛,和西门吹雪说一些江湖的趣事,就着那张冰冷没有一点表情的脸喝的大醉。花满楼是陆小凤的好朋友,也是他尊敬佩服的人,这样一个人,自然会被陆小凤在西门吹雪面前频频提起。而既然花满楼是这样一个人,西门吹雪自然不会让他死在自己面前。
所以,在玉笙变招一剑刺向花满楼的时候,西门吹雪出手了。
乌鞘剑一出,本来就没收敛的剑意猛然炸开,玉笙一手流云飞袖把花满楼推到安全的地方,下一刻就再次变招,迎了上去。
坦白说,自从和薛衣人交手切磋,玉笙对剑客的挑剔程度直线上升。他自觉已经见过了最好的,再见别人,总会不自觉的挑剔。在这个世界,以剑法闻名的人不算多,他听过名字的就有好几个,而与他交过手的,也只有一个叶孤城。偏偏那次交手不过意外,叶孤城没想到自己对着大海练剑会有人从海浪另一边冒出来,而急于从海底逃命的自己也没想到会得到当胸一剑。那一次阴差阳错,玉笙虽然受了一点伤,却不觉得叶孤城能比得上薛衣人。
可眼前这人的剑意纯粹非常,少了圆融变通,可勇往直前,却也容易过刚而断。只是和那纯粹的剑意相比,后者都是小节,只要给他足够的成长空间,没准十年后就会有一个可以和薛衣人相媲美的绝世剑客。
这样一想,玉笙心中便有些兴奋,剑招变得更加凌厉。
玉笙当年对上薛衣人的时候,只凭一个快字便让他另眼相看,两人后来又多次交手,玉笙也是有进步的。所以,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西门吹雪也只能含恨落败。
玉笙躲开了西门吹雪刺向自己的剑,却把自己的剑搁在了他的脖子上。西门吹雪面上并没有性命掌于他人之手的恐惧,虽然也没有别的表情,可他的一双眼睛却亮的惊人,紧紧的盯着玉笙。
见两人停止了动作,花满楼才重新走上前来,“阁下可是西门庄主,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略一点头,眼睛还是在盯着玉笙。“在下西门吹雪,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玉笙收起剑,“玉笙。”想了想,又道,“你就是那个追杀过**的人?”
“陆小凤给我写了信。”死在西门吹雪剑下的人竟然又出江湖,于情于理,西门吹雪不会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