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江从芝刚坐进木桶,房门又被敲响了,正是香明。芝姐儿,忙着吗?
树兰噔噔两步跑到门口开了个门缝说道:明姐儿,芝姐儿在沐浴。
让明姐儿进来吧。江从芝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香明喜滋滋的往里面走,走到里面烟雾缭绕,白雾里木桶中坐着一个肤白貌美的女人,乌黑的长发飘在水上,她正把那些水里的玫瑰花瓣一片一片的收集在手心里。见到来人她坐直了些身子,堪堪能看见双峰的傲人走势。
明姐儿怎么来了?可有什么急事?
香明看着她,微微出了出神,却很快反应过来:芝姐儿明天可空?
按理说妓儿们是得不得空又不得自己说,但是像她们这种服务贵人的就有了自己的话语权。
得空的。明姐儿也知道,我这除了今天来的沈少,就是那王书记长。怎么?明姐儿要给我介绍熟人呢?她掩唇嬉笑道。
香明看她的样子不觉好笑:看你的样子对你这两个客人不满意?
江从芝哪里是不满意,她是怕呀。一月前她还是个清倌儿的时候是炙手可热,如今那王书记长虽对她也阔绰,但那老头是出了名的喜欢处子,估计月余之后对自己就会没了兴趣。而那劳什子沈少爷,家底有些却不算特别丰厚,她现在只想赚很了银子然后不做妓了。谁都知道,就算这行再风光的姐儿到了最后都逃不过花柳病的下场。可那沈少和王书记长都不是长期捞钱的可靠资源,她怎能不急不怕。
明姐儿就莫要取笑我了,我如今的身价尴尬得很。江从芝泄气地把手里花瓣洒下。她这话说的是没错,她名头在长三堂子里很盛,但是真正的达官贵人去的都是书寓。长三堂子里的常客是家里有点小钱但是却禁不起长耗的,她的价位就显得有点高了。
香明摇摇头:你作什么这般着急?王书记长虽不常来,月钱也未少了你的。那沈少虽然家里不殷实,对你却是好的,万一要是把你赎出去做个姨太太也是好的。
王书记长如何她先不说,可那沈家的少爷是断不可能让她嫁过去的,就算是个姨太也不行。沈家是文人家庭,一向对这些名声最为看重,妓院逛逛还好,妓女是万不会踏入家门半步的。江从芝轻笑一声也不答话。
香明叹了声气:白都统你可知道?
江从芝点点头。
白家的女儿明日要来过班,刚递了信儿来。
江从芝木讷的眨眨眼,似是有点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白家女儿来过班?哪个女儿?怎的这般急?
香明微叹一声:那个刚结婚的女儿,说起来应该算是唐太太了,不过也不去男方家住,倒像是男方入赘了似的。许是不懂我们这行的规矩就递了信儿,刚把妈妈一顿气呢。
江从芝讶然失笑,大户人家的小姐过班的不少,不少都是想开开眼界,少有那些真找乐子的。
香明又说:妈妈说了,你要是明日得空,也准备着。
江从芝毫不掩饰她眼里的惊讶:叫我也备着?这唐太太?
香明见她模样笑出了声,知道她错以为唐太太有磨镜之好:不是不是。明日唐少爷也来,虽然唐家听说不怎么样,但是毕竟是做了白家的女婿,钱袋子鼓着呢。
江从芝眉毛高挑,这等好事?也不知那唐家少爷是不是奇丑无比,才不得唐太太心呢。
香明摇摇头:白玉这人骄纵的很,眼高于顶,怎会找个丑男做丈夫?这事说起来也是奇怪的很,你若是得空,明天兴许可以朝唐少讨教讨教。说罢她促狭的朝她一笑,眨眨眼。
江从芝也抿嘴一笑,脸上微红:明姐儿取笑我。我知道了,明日一定备地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