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已经——不会再任凭你摆布了!」
以颤抖不止的身体、微微颤抖的嗓音。
小兔有生以来,头一次对试图束缚自己的人们作出反抗。
「…………这样啊,我懂了。」
然而,这次反抗所代表的意义,却是再次的绝望。
礼真一把抓住那撮原先用手指把玩的小兔头发,狠狠地往上猛提。
「啊、唔……!」
「这就是俗称的反抗期吗?真拿你没办法。我其实并不想讲这种话喔。」
尽管小兔痛得面容扭曲,仍定睛怒瞪礼真。
「哦,原来你也能挤出这种表情啊。不错喔。我以前都没看过,感觉很新鲜呢。」
礼真嘲笑小兔拚命表现出抵抗心态的姿势。无论再怎么鼓起勇气,小兔眼里始终蕴藏着畏惧礼真的神色。礼真并未看漏这点,也绝不可能看漏。这人以欣赏小兔惊慌害怕的模样为最大的乐趣。
「你虽说你不会再任凭我摆布,但你打算如何反抗呢?该不会只是打算像昨天那样继续离家出走吧?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出西园寺与我的掌控吗?」
隐藏在半阖眼睑底下的眼珠,因见到小兔痛苦挣扎的模样而绽放出兴奋光彩。
「还是说你打算向同伴求救呢?向草剃、凤、杉波、还有那个叫真理的魔女呢?他们全都是理事长的专聘人马没错吧……很糟糕耶,要是被大众得知学园里头藏着那么可怕的违法集团,你觉得会怎么样呢?」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事!」
「因为跟你有关嘛,我全都调查得一清二楚罗。伦理委员会早已具有跟异端审问会不相上下的政治力量。即便像你这么愚笨的人,起码也想像得到会有什么下场才对吧?」
礼真将嘴巴凑至小兔耳边。
「你,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咿……」
「想也知道身为杀人犯的你,绝对没有那种撇下一切逃之夭夭的资格嘛。难道你已经忘记自己的罪孽了吗?」
小兔的呼吸开始加速。
杀人犯、自己的罪孽。小兔试图否定这些指控。她想强调自己并没有做这些事。
「事到如今,你早就没办法再装蒜下去罗。你害死了你的家人。哥哥、姊姊、祖父母,通通都是死在你的手上。」
「才……不……唔……」
「哪来的不是。明明就只是个杀人犯,你现在居然还找到同伴,悠哉地歌颂着学园生活。看到你这样的表现,你觉得你那些已死的家人们会作何感想呢?」
「……唔唔……!」
「反正就算找到同伴,只要有你在,他们大概全都难逃一死吧?你喔,明明是个狙击手,却总是会不小心射中自己的队友,对不对?你还真是从那时候起就死性不改呢,每次都是这样装成偶然事故杀死身边的人。」
「……唔……唔……!!」
「其实你也不希望事情演变到那种地步吧?我晓得。所以你才更应该要离开学园,变成我的财产才对啊。」
视野晃动、呼吸紊乱、肩膀猛烈上下起伏。本已抓住的希望再度自手中滑落的感觉,就如同整个世界失去色彩一般。
「放心。我可以接受你所有的一切。我跟其他人不一样。能够疼爱你这个既窝囊又丑陋的货色的人,大概也只有我而已吧?」
「……唔……咿……」
「我不会放过你的。这全都是为了你好喔?」
肺部来不及过滤氧气,眼前只见无数金星接连爆裂。
小兔再也站立不住,当场颓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