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突然觉得陷入沉默的树夕,好像伸手轻轻触摸着他背部紧贴的箱子内墙。
『……树夕,就是树夕啊。』
树夕一定早就明白自己的真实模样了——哮如此心想。
『你就从来没产生过想要从箱子里面出来的念头吗?』
『…………出来?』
『一般来说应该会想出来吧?我讨厌狭窄的地方。我会想要捣毁一切出来外面。难道你不是吗?』
『树夕讨厌宽敞的地方。虽然没去过,但树夕晓得自己并不喜欢。况且树夕被吩咐不准离开箱子到外面去。他们说——因为树夕是不该存在的东西。』
『是谁对你讲那种鬼话的啊?』
『爸爸跟妈妈。』
『那种人根本不配当你的父母亲吧。』
『…………』
『…………』
『…………』
『其实你很想出来对不对?』
『虽然讨厌宽敞的地方,但树夕确实有点,想见哮一面……应该吧。』
『好,我立刻放你出来。』
『……真的吗?』
『我从不说谎。因为说谎没有意义。』
语毕,哮站了起来。
接着一鼓作气抽出挂在腰际的刀。
『我要带你走出这个箱子。』
『…………』
『我保证,绝对会将你救出来。』
哮挥刀劈砍箱子的外墙。
结果却只换来如同山谷回音般的尖锐敲击声响,没能对箱子造成任何损坏。
但哮仍不肯死心地一而再、再而三,使尽所有技巧发动攻击。
箱子却依旧纹风不动。
『呐,还是住手吧?』
『我有住手的必要吗?跟你在一起,我的心就不会再发出「好狭窄」的悲鸣。所以我也想见你一面,我想待在你身旁。』
『……哮。』
『该不该活在这世上,并不是他人有资格决定的事情吧!我就是看不惯这种事……!』
『…………』
『我就是想跟你面对面聊天啊!』
哮双手麻痹,已经痛到几乎快要握不住剑柄。
树夕跟自己相同。只因为异于常人就受到拘束,光是活在这世上就饱受排挤。
是谁决定他们不可以活在这世上?是神只吗?假如天底下真有如此傲慢的家伙,我会一剑把弛的脑袋砍成两半!我会亲手破坏掉这所有一切。
面无表情的哮,被满腔怒火逼到濒临失控边缘。
天啊,好狭隘。好狭窄。这具躯体根本狭小到不足以表现出我的怒火。
体统算什么?普通的人心算什么?我的身体没有多余空间可以容纳下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