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她容易冲动么?她那么烦老穆,说不定一被激将就同意了呢?”石方邪邪地笑,其实他也没有必要通过于十的手去打垮穆云清,只是觉得逗这俩活宝挺好玩。
郑一鸣对于十真是了解,果然她巴不得和穆云清撇清关系,虽然自己没捞到任何好处,还搭了一张实习证明,石方这次算赔了,但通过这件事,起码他看清了一件事,郑一鸣对这丫头上心了!
于十不是那种能靠相貌让人注意到的人,但确是讲几句话便能吸引到人的注意的人,能勾起男人好奇心的女人……鸣鸣这下要小心了喂。
那天,他本是去酒店有个饭局,不想看到了穆云清和于十在一起,于十去洗手间,穆云清鬼鬼祟祟地不知在她杯子里放了什么东西,但他感觉一定不是好事,当即就用自己公司发明的那款软件,给郑一鸣打去电话,将远处的场景直播给他看。
“喂,你实习生有麻烦了哦,别收拾你东西了,快点过来。”
郑一鸣却不以为然,在电话另一边否定着:“那男人不会对她做什么的,放心吧。”
“你真不来?”看穆云清已经搂着于十出了门,石方继续煽风点火:“你看那禽兽眼里喷火的模样,算了算了,反正跟我没关系,我管那么多干嘛。”
石方说着便要挂电话,却听郑一鸣破口骂一句,然后听到稀里哗啦的东西散落声,他嘴角一弯,默默地跟上了穆云清的车。
郑一鸣虽然从鬼门关回来了,但却逃脱不开被报社驱逐的命运,穆云清将他和于十的一些亲密照片发到了报社同事的邮箱里,举报他败坏报社风气,和下属谈恋爱。
郑一鸣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反抗,像报社递交了辞职信,然后决定离开。他觉得对于他和于十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天他看到郑飞腾抽屉里藏的枪是真的怕了,他会把郑飞腾还有二姨全都带走,他希望从此以后俩人再无交集。
他之前给于十发过几封希望她回报社继续实习的邮件,甚至连转正的合同也作为附件寄了过去,但都没有得到回应。
现在,他要走了,他还是想再发一封:
此城已殇,勿复见。
☆、番外之穆云清(上)
我们像是活在平行世界,我捧着心在你面前,而你,视而不见。
…穆云清
米寒轻轻的从身后抱住了我,低沉着嗓音问我:“云清,你要是累了,可不可以回头看一看我。”她的声音并不带哭腔,可是眼泪却氤氲了我的衣裳。
这一次,我没有很快的推开她。
29岁。对男人来说,明明是最风华正茂的时光,可我总觉得在28岁的那一年,就已经垂垂老去。
石头,石头。
你知我这29年的岁月,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是雨。哪怕赌气和家里脱离关系,一个人单打独斗我都没有觉得艰难。可自从我遇见了你,直到我错过了你,才明白自己的运筹帷幄成竹在胸,对你来说,不过是一场刚愎自用。
你从来,都不在我的掌握之中。
我握不住你,所以只能逼自己,放了你。
于老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和我东拉西扯很多的闲话。
他说:“云清啊,你可不知道。我家小石头平时不爱学习,可你看看这考试成绩啊,嘿嘿,哪次不是数一数二的。”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小石头这个名字,我当时也没往心里去,只觉得那是我导师的小孙女,是个鬼灵精怪的小黄毛丫头。
于老总是时不时地就夸起她:“我家小石头善良又活泼,还特别孝顺我这糟老头子。现在可没有多少这样的姑娘了。”
总是骄傲地说:“我家小孙子,长得可比那什么电影明星,好看多了!”
甚至说:“云清啊,你看你这性子沉默的,我家小石头倒是可以和你互补啊,哈哈,不如把我家小石头介绍你怎么样?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很是不以为然,况且,掐算起岁数,于老那小孙女比起我来足足小了六年还有余,要是我真对这样一个奶娃娃动了心思,以后是不是得背个衣冠禽兽拐带*的恶名?
再说,那时我也是年少轻狂,自以为见多识广之辈,身边莺歌燕舞,源源不断的靠拢过来的女孩环肥燕瘦各有千秋,都入不了我的眼,又怎会对于老这宝贝一样的小石头牵住了心呢?倒觉得于老不过是爱子情深,硬把自己的小孙女传的神乎其神。
可我后来才发现,确是我井底之蛙,原来于老说的每一句,其实都说进了我的心里。
于老葬礼的那一天,我第一次见到了于老这天天挂在嘴边上夸的像花一样的小姑娘。我撑着伞,看见她盯着于老的遗照,眼里明明含着泪花打转,却硬生生的强行忍住不让它落下来。
我走过去,蹲下身递过去一方帕子问:”你这么伤心,为什么不哭?”
她没有接我的帕子,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只是僵硬地跪在那里,好像魂魄已经飞出了身外。
忽然想起于老形容她蹦蹦跳跳的模样,若不是她着孙女的孝服跪在这里,我一定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灵动活泼的小女孩啊。
也许,心就是在那一刻着了魔。
原来眼高过顶,我之前不过是因为没有遇见一个可以让自己停下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