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京墨怒道:“这个养不熟的狼崽子,竟是一天到晚就想着往外跑,十几年也都不回信一封,等他这次回来,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季经纶见张京墨这模样,只是在心中默默念了句:估计是小师弟知道你还在枯禅谷,所以才没送信回来吧。
但他也没多这个嘴,只是叫张京墨息怒。
于焚纸鹤放出去,没过多久凌虚派最有名的药师便上门来了,这药师长年也用的是张京墨炼的丹药,自然也要给张京墨几分面子。
药师把了脉,又观察了张京墨的模样,那眉头竟是越皱越紧半响都未说出一句话来。
于焚见状心知不妙,找了个借口将药师唤到了门外,细细询问。
那药师一出门就叹了口气,他道:“张长老这状态……实在是堪忧啊。”
于焚道:“此话怎讲?”
药师道:“他体内的经脉因为寒镜之壁碎的七七八八,即便是好好调养也要花个几百年才能恢复,而且就算恢复之后,也再无精进的可能。”
虽然这事情于焚其实早就知道了,但他还是白了脸色,他颤声道:“这可如何是好,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
那药师摇了摇头。
于焚苦笑不已,他道:“张京墨……糊涂啊。”
两人在外面说了些时候,待于焚再见来时,脸上的悲苦之色便换成了愤怒,他道:“张京墨,药师说了,你若是不好好休息,身体可就废了!”
张京墨哪会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他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个屁!于焚在心中吼了一声,面上却是露出宽慰之色,他道:“但那药师说了,你若是好好休养,只花个一两百年就能恢复,再出去游历一番,还是突破有望的。”
于焚很少撒谎,眼前这慌撒的也不算太妙,张京墨一眼便看穿了。
但他看穿了也不拆穿,反而附和道:“谢于兄关心,清远知道了。”
于焚勉强笑了笑,将药师开的药放到了张京墨身边,却是慌忙离去了。
张京墨待于焚走后,才开口询问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季经纶:“你师弟在信上是如何说的?有没有说归来的具体时间?”
季经纶心道师父果然是最疼爱这个师弟,口中一一回答了张京墨的提问,他道:“师弟只是说他游历到了一处险地,入地之前,先发了信报平安,还说若是不出意外,这一两年见便会回来了。”
张京墨道:“不恋家的小崽子。”他们相别十余年,也不知道陆鬼臼到底长成了什么模样,高了吗?瘦了吗?还说已经吃下了他送的驻颜丹,保持在了少年时的模样?
张京墨一边想,一边吃下了于焚送来的药,疲惫到了极点的他,不久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一个月。
张京墨醒来的时候,是个上午,他迷蒙的睁开眼,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自己醒了。
季经纶早已离开,整间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张京墨从床上坐起,随意披了件衣物往外走去,他一走出屋子,才发现竟是已经下雪了。
院子里有一长相陌生的童子正在清扫庭院,见到张京墨醒了,那童子急忙跪下。
张京墨道:“你叫什么名字?”
童子低声道:“小的名唤晗日。”
张京墨道:“是季经纶叫你来的?”
童子道:“今日府上来的人有些多,清风明月前辈忙不过来,季大人便从山门处将小的领了过来。”
张京墨看了晗日一会儿,道:“去吧。”
晗日应了一声,便又开始扫雪。
张京墨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这个长相平平无奇的童子,眼睛微微的眯了眯——若是陆鬼臼在这里,看到张京墨这副表情,大概会立马明白他师父又在打什么主意。
新雪初下,大地一片银装,张京墨才醒来,觉的疲惫的很,便去灵泉中洗了个澡,然后又叫清风温了一壶酒,披着白色狐皮披风,一人在雪地里小酌。
他也不用灵力挡住雪,任由那洁白的雪花一片片的飘落到肩膀发丝之上。
季经纶听闻张京墨醒了,匆匆赶来后便见到了这样一幅景象,他只看了一眼,便感到了一种说才不出的孤寂之感,就好似眼前这人,只是他的幻想,根本不存在一般。
好在这种感觉只是转瞬即逝,张京墨察觉有人,便扭头看了过来,见到是季经纶,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道:“过来。”
季经纶应了声,便坐到了张京墨的对面。
张京墨扫了扫季经纶,道:“近来有什么的打算?”季经纶筑基成功也有十几年了,估计也快要外出游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