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啼笑着摇了摇头,摆出一副苦恼模样:“这些染疫之人死法各异,有些许是发狂之时被外力重伤致死;有些是意外;还有些,死的时候全身生疮,而且这样的是大部分,我想应该是那疫病所致。”
温闲表面维持着冷静,心里却只剩下震惊。
果然能做到帝君的都不是寻常人,自己只想着找赵大小姐,顺便看看有没有清幽老头,这人居然还有心思去观察那些人的死法?
如此对比下来,哪怕没有天尊那一道降给青鸾一族的惩罚,自己也确实还不适合升帝君。
不过苍啼振振有词,郎中却不相信。
月光照在他脸上,将他眼里的怀疑照了出来,可再怀疑也没有办法,他无论反驳什么也都是一些猜测,没有实证的话眼前人不会认。
最终郎中撇过头,望着这义庄,缓慢地走到了一个石柱前。
他背对着二人,苍啼看不到他脸上的情绪,但从他的背影来看,这个人似乎很挣扎,好像在犹豫着要不要做某事。
忽然,他像是长舒了一口气,抬起双手放在了石柱上。
只见他用力地转动了一下石柱,紧接着,周围传来了机关启动的声音。
温闲和苍啼对视了一眼,温闲立即握紧手中的剑,苍啼也打开扇子缓慢地扇着风。
就在这时,旁边的地砖有一块忽然往下一沉,接着缓缓地往旁边移开,露出了一排向下走的台阶。
“这…这是…”温闲惊诧,立即看向了苍啼。
苍啼表面上维持着那副处之泰然,但心中同样充满了不解。
这位郎中知道这机关怎么打开,莫非这个义庄和蝎尸殿可能有关系?他就这样当着他们二人的面打开了是几个意思?信任他们?还是准备过后杀人灭口?
这时,郎中走了过来,望着平静的苍啼和明显戒备的温闲嗤笑了一声,解释道:“别想多了,这里并非蝎尸殿的据点。我原就是临湖中人,这个义庄,便是我家的。”
说完,他往那通道走去,刚要下楼,忽然转过身看向身后的两个人:“不是在查那灾疫的问题吗?我这还有两具很有特点的尸体,不来看看吗?”
接着,他进到了甬道里,门也一直未关,就像等待着苍啼和温闲二人进去一样。
仔细想来,反正他们也不怕打架,也一起往里走去。
等到二人进到甬道,又传来了机关开启的声音,背后的门又合上了。
苍啼和温闲没有多想,继续往楼下走着,下到底,便看见郎中正举着火把等着他们。
汇合后,三人继续前进,苍啼观察着甬道的结构,只见甬道狭长,两人并肩而行尚且有空隙,但若三人便怎么也插不进去。
在甬道的四周均铺上了石砖,石砖表面的花纹一致,应该是被精细地打磨过,而且每一块的大小相等,上面也没有任何的青苔,看来这里面足够的干燥。
这样长的一个甬道光是挖出来就需要耗费很多,还要如此精细地铺上石砖,并且临湖一向多雨,还要防止雨季的泥水渗透进来,倒还真是个大工程。
一旁的温闲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竟打趣起来:“阁下族中还真是大户人家,要要修建这样一个跟地宫似的地方,需要不少的财力物力吧?”
听到这话,郎中没有多说,只是浅浅地笑了两声。
很快,他们走到了一扇石门前,在郎中按下机关后,石门立即打开,露出了后面的的空间。
也是那一瞬,空间里的灯忽然被点亮,一块石壁正对着石门,将背后遮的严严实实。
石壁的正中刻着一个圆形的图腾,而在图腾的中心,则刻着两个大字:“南宫”。
“你是琼州南宫氏的后人?”苍啼望着那个郎中问道。
“没错。”郎中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石壁,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似乎只有吐气声,但还是一字不落地落到了苍啼和温闲的耳朵里:“我…是南宫家唯一的一个幸存之人…”
火光明明是那样的炙热,但却照不暖郎中那冷若冰霜的脸。
相反,他眼里的悲戚越加清晰,仿佛正在心中祭奠着那早已成为过去的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