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苍啼浅笑,有礼貌地微微颔首:“不愧是大小姐,真是料事如神。”
“灾疫之事先生无需挂念,如今得以控制,自是不会蔓延至整个临湖,只是尚且未能找到救治之法。”
“郎中们也一筹莫展吗?”苍啼又问。
他虽然是神,寿命长,看过很多医书,但在治病救人方面他还是清楚自己是不如郎中们的。
听着他的问题,柳大小姐有些沮丧地垂着头摇了摇:“这病奇怪,哪怕翻阅再多的古书,依旧未能找到合适的方子,只能对症下药。
目前郎中们也只能延长病人的寿命,但始终无法真正地治愈。”
看来如何治病依然是个棘手的问题,眼下恐怕还是得去怀江看一看。
于是,苍啼向柳大小姐行了个礼,告别后又回去找温闲。
这边温闲已经写好了方子,递给了大娘,大娘看着这方子有些迟疑:“先生,俺们是来算命的,不是看病的,你写个方子作甚?难不成你觉得俺小子有病?”
能不是病吗?谁家中邪带来的结果是生不出孩子?
不过这在凡界多日,温闲多少也了解了些凡人的心思,像大娘这样迂腐之人恐怕宁愿说有人害他家心肝儿子,也不肯承认儿子有病。
温闲便只能继续忽悠:“这人就算是中了邪,撞了鬼,也依然是在六界之内,只要身处六界,便得守六界的规矩,这方子啊,好使。”
这大娘半信半疑,还想接着问,温闲立即止住:“天机不可泄露。”
话已至此,大娘不问了,告别后带着他那宝贝儿子离去。
等到他们走远,苍啼笑着坐到了温闲身旁:“温少侠如今忽悠人的功力是见长了啊。”
“当然是跟你学的了,柳大小姐怎么说?”
苍啼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柳大小姐的原话转述给了温闲。
“看来还是要去一趟。”温闲喃喃地说道。
“嗯,这几日茯霖虽然都有来信报平安,可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想到这,二人也不耽搁,准备回去收拾收拾,然后前往怀江。
可刚起身一同往回走去时,忽然一个要饭的老人就这样带着一身泥撞到了苍啼身上。
温闲立即搀扶住苍啼,心有不悦,但老人看起来很是可怜,他也无法说什么。
“抱歉抱歉。”老人抬起头看着苍啼。
苍啼没管他,忙着看自己那沾上泥的衣物,心里别提多难受了,但还是对老人道了句:“无碍。”
看着老人那空荡荡的碗,怜悯众生的淮苍帝君又忍不住拿了些碎银放进去。
见状,老人连连道谢。
接着二人便继续往前。
走了两步,苍啼忽然又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那杵着木棍,拿着碗,逐渐走远的身影:“那个人……”
“怎么了?后悔给他银子,想要去拿回来?”温闲望着他这像是看到熟人般的神情打趣道。
“我虽然爱财,但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那个人,他的声音,还有他的背影,我好像在哪见过。”
苍啼的眼神不由地随着老人逐渐拉远,脑海里像是翻看着史书一般一点一滴回忆着在临湖的十年。
“你在临湖十年,说不定是哪次你算命时,他就在你旁边要饭呢?”温闲问。
但苍啼却不这么觉得。
他总觉得和那个人遇到时并不是在临湖,而是在别的什么地方。
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最终,苍啼只能放弃:“算了,可能记错了,也可能是做梦梦到过,先回去吧。”
二人不再多想,一起继续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