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几页,古峰的视线停在了另一张照片上……
这是一张大合照,是唐清韵二十岁生日聚会的照片。站在唐清韵左边的是他,右边则站着一个儒雅斯文的年轻人。
那时候的古峰已经参加工作,在军区做文职。那一天,为了唐清韵的生日,他请了一个下午的假,去买了一枚戒指……
这些年来,两人一直相处得很好,在他的心里,早已把女孩当成了自己的女朋友。
今天,他终于等到他的小姑娘成年了,他要在她二十岁的这天向她求婚……
记得他刚进唐清韵家别墅的院门,唐清韵就跑过来,把他拉到了一边,指着人群中的一个文雅的男孩说:“阿峰哥哥,我谈恋爱了,就是他,我同学!你帮我观察观察,看看他跟我合不合适?”
唐清韵殷切地看着他,而他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在慢慢往下沉,一直沉进冰窟窿里……
“我长大要给阿峰哥哥当媳妇”,稚气的童音言犹在耳,而说话的这个人已经长大了,已经忘记了当初说过的这句话。原来,只有自己当真了!
“阿峰哥哥,你怎么了?”
“哦……我……我没事……”古峰竭力保持淡定。
“对了,你给我买礼物了吗?”唐清韵笑盈盈地追问。
古峰顿时捏紧了口袋里的戒指盒,沙哑地说:“没……没买!忘了……”
唐清韵看了一眼古峰鼓鼓囊囊的口袋,立刻去抢,边抢边说:“我不信,给我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惊喜?”
对啊,古峰怎么可能忘记给她买礼物呢!每年的小生日,古峰都不曾忘过,何况今年是她的二十岁生日。
唐清韵从古峰的口袋里抢出了一个戒指盒!
“这……这是什么?”唐清韵紧张地问。
古峰一把夺了过去,不敢正视唐清韵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也喜欢上了一个女孩,想……跟她求婚,还没来及……送给她……”
“所以,”唐清韵颤抖的声音里隐隐有了哭腔,“你是因为给她买戒指,才忘了给我买礼物?”
“嗯,是的!对不起,我下次补给你!”古峰心虚得不敢抬头,没有看到唐清韵眼中的点点泪花。
“不用了!”
唐清韵回到了人群里,再没笑过……
翻着照片的古峰,此时眼神也黯淡了下来。他心爱的女人爱上了别人,而他还要佯装无所谓,继续守在她身边。
这是怎样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接连翻了好多张,古峰又看到了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照片里的古瀚泽刚刚一百天,自己笑得格外灿烂,可唐清韵却笑得很含蓄,似乎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没有开怀大笑过……
记得那是唐清韵生日过后大约半年左右的一天傍晚,古峰骑着自行车,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被唐清韵拦住了:“阿……阿峰哥哥,我心里难……难受,你能再陪……陪我去喝……点酒吗?”
古峰一看唐清韵的模样,就知道她喝醉了,又心疼又生气地说:“女孩子家要少喝酒,更不能喝醉!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过来,我送你回家。”
“不,我……不回家,妈妈看到我……我这副模样,会关……关我半月不让出门……”唐清韵半倚在古峰的怀里,含糊不清地说。
古峰知道唐家这两年出了很多事,唐先生病逝了,唐家家道中落,唐夫人抑郁成疾,对唐清韵管教更为严格,动辄打骂……
他叹了口气,让唐清韵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把她推回了自己的家。那几天,老爷子和老夫人去京城看望老战友,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