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久久没有接话。
沈言渺只是转过身小心地将手里的剪刀放回原处,又将手上的手套摘下,这才抬起一双水眸,倔强又毫不畏惧地望向他,她平静地问:“我去画室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她用的是问句,语气却笃定无比。
至于过程,她连猜都不用猜。
只要是靳承寒想知道的事情,那他就总会知道。
“对,我知道了,并且我不同意!”
靳承寒看着她这一副冷淡又与世无争的模样就莫名来气,他几乎是完全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怒火,恶声恶气地就低声吼道:“沈言渺,这么大的事情你说都不跟我说一声!我不过只是让L。N消失了而已,我难道还拦着你继续当律师的正义梦了?你非要跑去一个什么垃圾画室给人跑腿打杂?!”
沈言渺一句也没有反驳他,就只是安静地听他吼完,而后淡淡地反问:“靳承寒,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当律师是我的梦了?你又怎么知道去画室就一定不是我的梦呢?”
“……”
靳承寒冷不丁被她这不轻不重的反问噎住了,一双黑眸无声地瞪着她好久,半晌才生硬又别扭地挤出一句:“别跟我玩这种无聊的文字游戏,我靳承寒管你有什么鬼梦,你爱给人打杂就去给人打杂,但千万别说认识我,丢不起这人!”
说完,靳承寒气急败坏地转身就走,一张无可挑剔的俊颜上此刻满是阴郁和烦躁。
真实多此一举!
那女人爱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好了。
是好是坏,是死是活,关他屁事?
他靳承寒是事儿妈吗?
管她吃管她住,还要替她选什么前程无量?!
更何况那个死女人什么时候听过他的话,还说什么当律师不是她的梦,那当初L。N申请破产的时候,难过到死去活来的人到底是谁啊?!
不知好歹!
还敢跟他嘴硬死扛,有本事她就扛到底!
沈言渺望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一双水眸失落地微微垂下,看着脚下微微蔫枯的花枝,她倏而苦涩地勾唇,低声喃喃道:“靳承寒,如今真实毫不掩饰的我,真的就那么让你容忍不了吗?”
一顿晚餐吃得安静又诡异。
靳承寒阴沉着脸不说话,沈言渺也安静地不出声,她甚至快要将一张小脸全部都埋进碗里,只是认真地吃着面前的一盘炒青菜,手里的筷子连一厘米都不肯多伸。
眼看着一盘青菜就要被她没有味觉似地吃完一大半。
靳承寒终于坐不住了,恶狠狠地瞪着她低吼:“沈言渺,胳膊断掉的人到底是我还是你,你不怕把自己吃得营养不良,我还嫌抱着你硌得慌呢!”
“咳——”
沈言渺猝不及防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流氓言语呛得脸色通红,她半掩着唇面色痛苦地咳了好久,终于再灌了好几口吴妈连忙递来的温水后才舒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