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夜索性一口气直接将协议书翻到最后一页,他刻意用力地指了指沈言渺已经签好名字的那一行,不怕死地开口。
"简单总结一下你现在的状况,那就是妻离子散。"
傅司夜说着,仿佛有些难以喘息似地狠狠吐了一口气,而后才继续说:"那个女人昨天就走了,孩子也没留住,你苦苦守了那么久的一切都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根本都不用费力,就什么都不剩下!"
妻离子散?
什么都不剩?
一双如墨般的眼眸狠狠颤了又颤。
"不可能!"
他不相信!
靳承寒幽冷的眸子里顿时冰霜一片,整个人都如同在冰水里浸过一般骇人可怖,他怒不可遏地微微切齿道:"鬼话连篇,傅司夜你赶紧给我滚开,别逼我动手揍你!"
说完,靳承寒就一把将手里的文件重重丢了出去。
不偏不倚。
砰地一声,砸在门口。
席胤湛低头看着刚好摔在自己脚边的离婚协议书,一双眼眸无波无澜地眨了下,似乎是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一样。
他微微俯身将那一迭白色纸张拾起,然后平静地说:"阿寒,医生叮嘱过,你现在不可过分用力,以免再牵扯到伤口。"
靳承寒闻声立马瞪向席胤湛的方向,他向来不会在席胤湛面前过分发火,这一次却恶狠狠怒目圆睁地质问:"你们又给我用镇定剂了?!"
他刚刚看到了协议书上的时间,那分明是他回南庄后的第二天。
所以,他至少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靳承寒话音刚落。
傅司夜就立即不以为然地冷冷笑了一声,说:"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还用得着我们给你用镇定剂?"
"你自己昏迷不醒到连人家给你送来离婚协议书都不知情,现在还要妄想什么破镜重圆吗?"
傅司夜说得刻薄又尖锐,但一字一句都针针见血。
"傅司夜,你找死!"
靳承寒幽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地瞪着他,他恶声恶气地低吼道,只是紧紧攥起的掌心却早就冰凉一片。
席胤湛站在一边,眼看着他手背上的软管里,已经倒回一派殷红的血色,血管随即鼓鼓地肿起一个包。
"阿夜,快去叫医生护士进来重新扎针。"
席胤湛怕他再继续激动扯到伤口,所以赶紧出声制止,他心里无比清楚,要接受这样的事实有多么强人所难。
更不可能一蹴而就。
说完后,他抬步缓缓地走到病床边,依旧是一贯沉稳不惊的模样,开口说:"阿寒,阿夜向来心性太急,说话过于直白,但是这一次……"
席胤湛说着不禁微微蹙眉,他不知何故顿了片刻,又继续残忍地说:"……他说的都是事实,有些事情,我们的确不必过分执念,伤人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