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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方管家半点儿迟疑都没有就赶紧应了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做工精致的钥匙,又拧了一串极其繁琐的密码,这才将藏在书房暗格里的保险箱打开。
保险箱门一打开,就立马露出了红木色箱子的一角。
红木箱子也是上了锁的,但锁得并不严谨,只是挂了一个看上去年代有些久远的黄铜色小锁。
方管家诚惶诚恐地将箱子捧到靳颐年面前,又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桌上,自始至终连大劲儿都不敢用。
木箱的钥匙是靳颐年随身携带的,一个同样黄铜色的小钥匙,被一根黑色带玉的绳子穿起,就装在一个酒红色的平安符里,片刻不离身地挂在他颈间。
靳颐年动作有些迟钝地将钥匙自颈间摘下,铛地一声拧开锁,他一言不发地盯着箱子里整齐摆放的字画,血管突起的手掌轻轻抚过每一卷纸张。
"去拿个火盆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
靳颐年这才恍如隔世一般低沉出声,他伸手将方才毁掉的那一张书法拿起,又动作熟练地轻轻卷起,最后小心地拿一根红绳捆好,继续淡淡地吩咐:"还有我屋子里的那些照片,都一并拿来吧。"
火盆?
照片?
靳老这是要……
方管家不敢置信地怔愣起来,但也只是片刻,他很快就恢复如常,毕恭毕敬地应了声,所有指派全部都一一照办。
火盆里炭火烧得滚红,在这个还远远算不上寒冷的季节,扑了人一身的热气。
靳颐年却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一样,他站立不稳地从书桌后站起来,手里抱着那个装满字画的不大不小的木箱,又重新在火盆前坐好。
"方正——"
靳颐年突然不轻不重喊了一声,方管家却瞬间惊起一身冷汗,他忙不迭地赶紧应声:"属下在,老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他叫方正,就连他都快忘记这个事实了,被人喊了大半辈子的方管家,乍一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除了惊诧惶恐竟然再无其他。
靳颐年却迟迟没有什么下文,他一双寒眸死死凝视着那一盆时不时劈里啪啦作响的炭火,沉默了很久才喑哑着声音开口:"如果我没记错,你大抵是这座宅子里,唯一一个见过她的人了吧?"
"老爷是指……"
方管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话,他下意识地就去追问,却在看到靳颐年幽远黯淡的眸光时,霎时间就明白了过来。
掐指算算,能让靳老摆出这样跟伤心相似表情的人,这世界上不过也就那么一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