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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清是冷汗,还是眼泪。
她眼眸紧闭,双手用力地攥着覆在身上的白色被子,哪怕是纤长的指节用力到泛出青白色也不肯松手,只是浑浑噩噩地低声呓语着。
一会儿说:“靳承寒,救救我……”
一会儿又说:“靳承寒,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恨你……”
程子谦手里捏着温热的毛巾,小心翼翼地帮她擦上脸颊,沈言渺嘴角的血痕已经被他处理过,可是这两道明显的五指印却依旧是清晰无比。
刺目又让人痛心。
程子谦担忧心疼地望着她不安的睡颜,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丝毫不掩饰焦急和眷恋,他轻轻伸手将她眼角的泪花拭去,眼前恍惚又看见了记忆中那个扎着马尾,时时都能处变不惊的女孩。
初次见面,是在A大的湖畔边,她着急忙慌地朝他跑来,随即气息不稳地说:“请问是程子谦同学吗?听室友男朋友说,昨天你在主教桥上捡到了一条怀表,我就是那条怀表的失主。”
他其实是知道的。
因为他看到了怀表里的照片。
虽然眼前的女孩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但眉眼间跟照片上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那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无故就强人所难,于是又故意不信地问了一句:“那么这位失主同学,请问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可就是这一问,让他明白了,自己永远都只能被判局外。
第173章这种人他就该死
她说:“这个怀表是我和很重要的人的信物,里面有照片,你只要打开看看就是了。”
很重要的人?
有多重要?
他试探地问:“男朋友?”
“这位同学,这是我个人的私事,我不认为我有什么必须告知你的义务。”
她却油盐不进,只是义正言辞地继续说:“而且,这跟我领回自己的东西也丝毫没有半点关系!”
“也对,你的确是没有告知我真相的义务。”
他嘴里认同地点了点头,活了十多年的恶作剧心理却在那一刻全部爆发,又继续漫不经心地说:“那么,我也没有不经失物招领处认证就将东西还给你的义务。”
说完,他收拾起书包,又刻意慢吞吞地将怀表攥进掌心,站起身就往教学大楼走去。
然后,毫无意外地被人喊住。
“是,就是男朋友,我说了又怎么样?!”
她只是提高了几分音量,也听不出是不是在生气,又冷冰冰地继续问:“所以请问这位同学,现在可以把怀表还给我了吗?”
……
这么想来,第一次见面也的确算不上多么浪漫美好啊!
“可是,这位失主同学,你到底是怎么会把自己伤成现在这个样子?”
程子谦忽而温声缓缓地自言自语道,一张清逸的脸上写满了心疼和不忍,温润的眸子微微泛着红色。
他是医生,早就见惯生死。
他在手术台上见过无数手起刀落,鲜血淋漓的病灶切除场面。
可是,他现在甚至都不敢去回忆自己将贵宾室房门踹开的那个瞬间,入目全是刺目的鲜红,她被人死死地困在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