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儿子会和母亲有什么不一样?
他到底是有多蠢,才会信了老头子的鬼话!
"那,沈……沈言渺呢?"
话一出口。
靳承寒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他这一路走来见过太多旁人的潦倒,自己如今也窘迫困顿至此。
可是,唯独只有这么一个人,才会让他连问都不敢问起。
"太太现在,在南庄……"
方钰如实地回答交代,她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像是惋惜,又像是同情。
靳承寒早就什么也管不得,他脚下只踩着一双白色拖鞋就往外冲去。
傅司夜急忙想要上去拦住他,结果却被靳承寒狠狠一拳挥倒在地上,他咬牙切齿地说:"我警告你,别再跟来,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靳承寒,你他妈疯子啊!"
傅司夜被他打得措手不及,整个人都狼狈地摔倒在地上,他气恼地抬手狠狠擦了一把嘴角,果然是殷红一片血迹。
靠!
他为他担心受怕,他就是这么忘恩负义的!
傅司夜心里简直要替自己委屈死了,他立马不解气似地继续大声嚷嚷:"好啊,你要死那就去死好了,别指望我再管你一次!"
方钰见状立马跟了上去。
奢华的黑色跑车在公路上急速行驶,半个小时后到达南庄。
别墅楼里,灯火通明。
"靳先生,您可算是回来了……"
吴妈听见响动立即就迎了出来,她眼眶泛红一脸难掩的悲伤,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抽泣哭了起来:"少奶奶她,已经好几天滴水未进了,席太太正在楼上陪着她,可她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理人。"
靳承寒几乎能够想象到吴妈口中她此时此刻的样子,一定乖巧安静到就像是橱窗里的水晶娃娃。
精致剔透,但是毫无生命力。
也脆弱得不堪一击。
"知道了。"
靳承寒只是沉然淡淡地说道,他此时此刻竟然完全感觉不到背后伤口的疼,他无端就只是觉得冷,冷到好像是被人一头冰水浇下。
寒气侵入骨髓。
四肢百骸都冰凉一片。
靳承寒特意将身上的病号服都换掉,从头到脚一身黑色地往楼上走去,这每一个铺着厚重地毯的台阶都像是刀锋一样。
走得他胆战心惊,痛彻心扉!
卧室的门并没有关上,而是微微半掩着。
席伊若正准备去帮沈言渺端一碗热粥上来,她刚刚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就看到靳承寒颀长的身影正好走到门口。
"三弟。"
席伊若又连忙将门轻轻合上,她几不可闻地问候了一声,接着继续轻声叮嘱说:"沈小姐目前的情况不是很好,她心里压着很多事儿,可是怎么也不肯说出口,如果一直这样忍着,迟早会伤着自己。"
靳承寒闻声无力地垂了垂眸,他放在身侧的手掌紧紧握起,只是说了一句:"我明白了,多谢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