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北。
姜韵的回声极轻,混杂着鼻音,瞬间被风吹散。
席北并不介意,他如饥似渴地看着眼前人。
这么多年,他终于近距离看到了真实的她。
她淡妆,黛眉明眸,肤如皎月,美如新玉。着一件宽松白衬衫和黑色长裙,侧边开了叉,走路间可见莹润的白露出点点。
席北的心又如击鼓般的响起了。
他好像终于懂了一点点对她那极复杂极深刻的情感里,必定蕴含男人对女人的喜爱之心。
那个小时候和自己玩闹的姐姐,如今变成了每走一步就更踏进一点自己心窝的女人。
姜韵走到席北跟前,才发现他真的是长大了的样子,竟比自己高出一个头。
眉如墨画,华茂春松。
真是你啊。
姜韵抬手想去描摹他的眉目,却在挨近的那一瞬又要垂下手臂。
说话间,席北听到姜韵的呼吸声,闻到她的冷香味,迷离又恍惚,他想也不想就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纤细的手指停留在自己眉间,接着细细抚摸过整个深邃的眉骨。
她指尖的温度与阳光相似,接触时就像阳光蹭过,让他无比贪恋。
是我。席北拉住她的手,把她往秋千上带,你还记得这里吗?
姜韵顺势坐到秋千上,回头对上席北含笑的眼睛,手指下意识地攥紧生锈的铁链,摩擦间传来一阵发涩的噪音,连带着她的声音都带着一分苦意,我们以前经常来着荡秋千
席北就在她身后推她,是啊,我记得我说过以后要每天和你荡秋千的话。
姜韵跃至半空中,落眼皆是熟悉的景色,她仿佛就这么跃过了十年,回到了那个灰暗的却又不乏乐趣的过去。
我很久没有荡过秋千了。
姜韵忽然说道。
那你开心吗?
姜韵露出踏进这所院子里第一个真心的坦然的笑容,很开心。
生日快乐。
落到了地上,席北附耳在她耳边说道,滚烫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垂。
姐姐,还记得我的生日吗?
顿了顿,他又问。
她隐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臂下意识地起了鸡皮疙瘩。
幸好他看不到,她暗想。
席北察觉到她有瞬间的走神,不爽地哼了一声,看样子,姐姐是看了。
姜韵自己用脚微微荡动着秋千,回眸嗔怪道:你胡说!我怎么会忘记这个?
你放心,我会给你准备礼物的。
席北笑得很开心,和过去缠着她要生日礼物的样子没区别,那最好!你可不许赖账!
这么一闹,两人之间最初的古怪氛围弥散了些,仿佛回到了过去姐友弟恭的画面。
姜韵又忽然惊讶道:哎呀,算年龄,你现在不该高三么?
她神情有些紧张,你还在读书罢?要高考了罢?怎么还跑出来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