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威正跟卢明咬耳朵,“你说头儿是着了什么魔,这位新嫂子要模样没模样、要出身没出身,头儿干吗死盯着她不放?怎么没见他对以前的嫂子这么上心过?”
“你懂什么?叫你查就查。”
倪荆再叹气,是啊,他是着了什么魔?只要她不生事,就留她在府中养老算了,管她是什么来历?
眼前浮现她茫然无助的眼神和神采奕奕的笑容。
第一眼,他就被她的眼神吸引住了,夜夜在窗外听她梦中绝望的呼救,令他兴起更多的疑惑和探究欲,直到昨日,她趴在他背上,喃喃一句:“倪荆,我想我开始喜欢你了。”他突然决定,他要了解她,她所有的古怪、所有的秘密、所有的喜怒哀乐,他都要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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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少爷,少夫人说她身体不适,不想任何人打扰。”桂香站在门口,为难地看着倪荆。伺候了快一个月,她看得出来大凤对下人好,不是奖赏体谅,是尊重,把下人当个平等的人一样尊重。单凭这一点,她服了。
“身体不适?”倪荆眉头一紧,“要不要紧?看过大夫了没有?”
“少夫人说不要紧,不用看大夫。”
“那怎么行?我进去看看。”
“哎——少爷!”桂香拦住他,“其实、其实少夫人是不想见人,尤其是少爷。”
倪荆愣住,心头不免气恼,将军府里居然还有给他吃闭门羹的地方。这女人又耍什么?前段日子是生气不跟他说话,去普济寺时不是好了吗?回来倒好,干脆连门都不让进了。
他脸色一沉,喝道:“让开!”
桂香看情形不对,只好让开,口中嚷着:“少夫人,少爷来了。”
小荷坐在床头,见倪荆进来,急忙起身道:“二少爷。”
大凤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脸色苍白,闭着眼睛。
他疾走几步,上前探身道:“这是怎么了?”
雪君听到声音张开眼睛,看到是他,虚弱地道:“我今天不舒服,没空理会你,拜托你自动消失。”
倪荆怒道:“小荷,病成这样怎么不请大夫?”
小荷急忙道:“二少爷放心,少夫人不是病了,是月经来了,恐怕是产后没有调理好,所以难过一些。”
“哦……”雪君呻吟,把头整个埋进被子,丢死人了,这么私密的事小荷居然当着倪荆的面说,她不见他就是怕他知道嘛。人家不是说生完孩子有好长时间大姨妈不会来吗?怎么她这么倒霉?没有卫生棉,这里人用来垫的破布又脏又硬,她只好让小荷找些干净的白布和棉花,外衣也不敢穿,被子铺了好几层,窝在床上动也不敢动,就怕弄得到处都脏。讨厌讨厌!她讨厌古代、讨厌当女人、讨厌没有卫生棉的世界。
“难过成这样,也该请个大夫来看看。”倪荆倒是没有一丝尴尬之色,上前掀被角。
“啊——”雪君在被中尖叫,“你想干吗?”
“你捂得这么严,想把自己憋死吗?”
“你出去,不要你管。”
倪荆摇头,这女人怎么这么别扭?他们孩子都生了,这个又有什么可害羞的?“小荷,去把秋大夫找来。”
“不用。”雪君伸出一只手拼命摇,“不用找大夫,过几天就没事了。”
“不行,怎能讳疾忌医?小荷,快去。”
“不准去!”雪君裹着被子坐起身,拿眼瞪他,“你要敢叫个男人来给我检查,我就死给你看。”
见她眼中喷火,十分认真的样子,倪荆只好点头道:“好,不去,去给你熬点补血的东西喝,总行了吧?”
“好吧。”她勉强点头,用肩膀推他,“你也走,这几天都不要烦我。”
“呵——”他微笑,拢了拢她汗湿的头发,“我们是夫妻,你避我干什么?”
“谁跟你是……”她把后两个字吞回去,“反正我不舒服,不想对着你,也没力气跟你玩你问我答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