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晏走近了,由太子妃引着走到床边,据她说,今天本来太子精神很好,午后阳光也充足,就由贴身的小太监扶着到外面走走,谁知回来以后就变成这样。
太子的声音显得极憔悴,脸色煞白,见到西晏后,却挤出了一丝的笑容:“三妹,难为你这个时候来看我这个病人。”
“大哥,快别这么说,你好好养着,很快就康复了。等你好了,又可以跟我一起玩了,和小时候一样。”西晏握着太子的手想安慰她,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楚。
太子虚弱的摇摇头,似乎每个动作都很费力:“三妹,我从一生下来就是太子,整整做了二十六年,父皇的细心栽培,给予厚望,我永远不敢辜负。可这几年,我这身体确实让人着急,我恨自己怎么会忽然这么虚弱,并且无论服什么药都没有起色。其实人都是希望能被人瞩目的,也许我的病拖的太久了,父皇已经放弃我了……”
“不会的!”西晏想制止他的猜想,忙否定他的判断,“父皇不会的!”
太子摇了摇头,自失了笑了起来:“今天我偶然听到,六弟被父皇带进了我从前的书房,亲自找师傅辅导他的功课,并且那些师傅几乎都是从前教过我的。这次祭天大典的名单,父皇特别吩咐六弟随扈,他才七岁,南川国自开国以来,历代皇子中,除了太子,从来没人在十四岁以下的年纪参加过这种大典。父皇是何用意,不言自明。”
西晏对这些也有耳闻,听到许多宫里的议论,说皇上有改立六皇子为太子的意向,现在似乎这种意向更加明显了。
“大哥,你不必多想,好好养病,你才是真正的太子,没人能撼动。”西晏觉得自己现在能做的只有安慰他,虽然心里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到了问题,可她不忍往最坏的方向想。
“我今天看见顔子昭了。”太子摇摇头忽然换了话题,这让西晏微微怔了一下。
她想到今天顔子昭也宫里晃荡了一下午,想必兜转了不少地方:“他今天是陪我进宫的。”
“他和我从前想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总觉得,他是个不简单的人。”
西晏“嗤”了一声:“大哥,他是无赖气未脱,暴发户上位,所幸一具皮囊生的不错,其他也毫无可圈点之处。”
“哦?成婚才两天,你对他的了解这么深刻?”
西晏想起他这两天均是先斩后奏,在没有经过她允许的情况下,和她钻进同一条锦被里。并且都是在她睡着以后。她简直恨极了他这种做法,无奈他将夫妻名分,周公之礼的大道理一搬,她竟然找不到名正言顺反驳他的理由。脸不由的红了一阵,暗地里攥紧拳头。
和太子畅谈了一番,直到东方既白,兄妹俩的精神反而更好了些。西晏还是担心太子的身体,天蒙蒙亮的时候离开了皇宫。
一路回到府上,已经有早起的下人起来扫院落里的叶子,沙沙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一进内院,柳絮就从屋里迎了过来,像是盼了很久。“公主,您可回来了!”
西晏觉得乏,边朝房间里走边问:“怎么了?府里还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大事不见得有,就是偏院的秦姨太昨儿半夜里不舒服,说是晚膳吃的不对付。公主您进宫以后,偏院的大丫鬟美婵就把驸马爷叫走了。”柳絮说到最后,跟着撇了撇嘴,似乎表达不满。
“这也算稀奇?我人都进宫了,难道顔子昭自己在我这边独守空房?即使美婵不来叫人,我看他也会自己跑去。”西晏一路走进卧房,疲惫的准备补个觉。
“驸马爷倒没有,您进宫以后,他也没睡,起来让我到书房帮他找了本书看。估计是公主您进宫的阵势让秦姨太知道了,她见驸马爷过了半天还没去偏院,才急的想出这个理由。”柳絮帮她分析着。
“别一口一个驸马爷,把这个称呼加在顔子昭身上,我可听不惯。”西晏赶忙纠正,“何况他和秦姨太算是青梅竹马,怎么说交情也比和我深。秦姨太叫他去偏院也算理所应当。”
“公主难道忘了?田老二说,驸马爷被拐子拐走了八年,两年前才被找回来。如此说来,也并不算是青梅竹马,小时候那点交情怎么能作数呢?”
西晏见柳絮言语中有针对偏院的意思,顺着她拿帕子的手看去,发现其中一根手指包了纱布,像是受了伤:“你的手怎么了?”
柳絮忙要把手往后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