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转头吩咐了司机将吴秀莲送出了休息室,这才压着低音忿忿出声。
“说吧,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宁谌徐徐起身,不打算跟他卖关子,“陈老手上顾氏的股份不少吧。”
陈安浅眯起了眸子,透着精明,却不知他是什么算计。
“顾氏风头早就大不如从前,现在的顾氏就是个空壳,你要顾氏的股份做什么。”“这你别管。”
男人手肘磕台面半撑着脑袋,鹰隼的眸子半阖着睇向他,
看似温润如玉,实则就是一水儿的毒蛇,专治各种不服。
一句话终止了他的话音,陈安压着眼底窜起来的怒火,双手背后移开了眼,
这人难缠得很,软硬不吃。
“股份是说给就能给的吗,你以为顾氏的一众股东是干什么吃的。”
“这就是陈老该考虑的事了。”
宁谌轻轻摩挲着下巴,勾着抹轻浮的笑意,“陈老在官场沉沉浮浮半辈子,如今能安然退休想必也不容易,不过这种舒心日子指不定什么就到头了,毕竟风云莫测。”
陈安“刷”一下变了脸色,面红耳赤的争辩,
“我告诉你宁谌,我在晋城顶半边天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晃悠,敢威胁到老子头上,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
宁谌扫了眼地面,菲薄的唇角微翘,“论阅历宁某确实没法跟陈老比,不过论别的……”
他故意停顿了几秒,视线落定在他敞开的裤链,大概是人走的匆忙还没来得及拉。
陈安的风流韵事就算不是一个圈子的人都有所耳闻,只是他行事过于谨慎再加上曾身在高位的权力,恭唯者和给他兜底的人不在少数。
但越是对待他这样心高气傲的人,
与其拉拢人心不如持其把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但陈老放心,我无意威胁你。”
陈安顺着他的目光低了低头,急红了眼慌乱拉好拉链,
季川忍笑,适时接话,也是暗戳戳的提点他,“如果这点情面顾氏的那些股东都不肯给您,陈老这么几十年不就是白干了。”
这话听似捧高其实暗讽。
但陈安一路就是被捧上高位的,最是受用这套,
从他片刻沉默中已经看得出他的动摇。
“没办法,上次您做东我赴约,我想再攒局邀您,您却不应,那我只好从老太太这边入手,陈老着急自家老太太,我也是讨我家那位欢心,咱们都是为了家里人,不妨各退一步。”
宁谌解释的通透,双手撑着后脑勺就这么恣意的定格了秒,
不自觉地学着他家那位的语气说话,“和气生财嘛。”
陈安扭过头,甚是无语凝噎。
又打感情牌了是吧,明招暗计被他使了个遍。
……
季川独自被留在了休息室应付陈安,他知道陈安怕事,倒没想到这人能这么怂,
不过到了如此年纪,大多数人都是求稳而不求进。
陈安答应的那叫一个痛快,最后还和和气气地将他人送了出来。
出了休息室步入大厅,许是周身的气场使然,季川一眼便注意到了吧台边的男人,
“宁董,陈安那老头说下周一是顾氏的股东大会,到时候——”“明天下午来接我回公司。”
季川正汇报得起劲儿就遭了打断,正斟酌着要问为什么要等到下午,他人已经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