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戏之中,有幼时的奋不顾身,成长之后的仙缘,便是有贵人相助,多年后归乡,对春秋轮转,物是人非的落寞。
再到往后,友人渐多,事业有成,大起大落,世所沉浮,多少人的一生,便在这戏中,又有多少苍生经历过,这戏中四段的其中一二。
懂此之人,自是懂之,不懂之人,时机未到,尚缺风霜打磨。
戏已终了,云堇很自然地走出戏外,走下戏台,到了申鹤那一桌附近,略一躬身,说道:“小女子的这出戏,诸位认为如何呢?”
钟离微微沉吟,缓缓说道:“词曲编排精妙,可知耗费心血之多,云先生那新添之词,更是如同画龙点睛,神来之笔!”
“这一出戏,钟某看得,感悟颇多,心中久久难以平复,唉!”
相比钟离这文绉绉的酸词酸语,派蒙的夸赞就显得通俗易懂许多,“太好听了,有机会的话,派蒙也想学!”
“很是悦耳动听,就像……像一碗连心面一样,可以暖身心神思,还有,谢谢你。”申鹤微笑着,容颜夺月。
云堇微微摇头,面露真挚道:“不用客气,多亏有你,《神女劈观》才能变得更加完整。”
“说起来,应是我感谢你才对,方才我唱至最后一句时,正好看见了你,想起你与戏中主人不同的境遇,这才有了后面的四句词。”
申鹤的笑容,更加迷人了许多,她看着一袭黑衣,轻声道:“这一切,都是父亲所赐。”
她这一生中,最为痛恨之人,是自己的父亲,最为恭敬之人,却又是自己的父亲,说来两相矛盾,却好似没有问题所在。
人,或许便是这样的存在。
由亲情,友情,爱情,构建起来的线,是人可能偏向的路,每一个转折之间,或平淡,或苦涩,或美好,或震撼,但都是自己的选择,再苦再累,也是需要自己走完的。
“那个,小姨。。。小姨们好!”一个少年声音响起,带着丝丝尴尬之感,显然是硬着头皮说出来的。
申鹤,凝光,七七三人目光一闪,应了一声,齐齐说道:“什么事呀,小重云?”
重云抿嘴,挠了挠脑袋,连连笑道:“没,没事,就是刚才和行秋打赌输了,所以,过来履行赌约!”
墨然一袭黑衣,目光闪烁,微微一笑,说道:“那行秋少爷怎么不跟着过来呢?”
“舅,舅姥爷!”重云唤了一声,解释道:“行秋说,为了他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还是不跟过来了。”
墨然看了眼,目光微冷一直不离行秋的申鹤,点头道:“他倒是有挺自知之明的,知道你三个姨不想你让人给欺负了,唉,她们三个可是真心疼你这孩子啊!”
凝光桃花眸子微阖,玉口轻启,道:“老爷子,怎么感觉你说的大白话里,有些文人墨客的诗词风范在里边的感觉呢!”
“嗯嗯,而且浸墨不浅,少说得有几斤吧?嘻嘻。”七七一脸坏笑地幸灾乐祸。
墨然顿时哭笑不得,他怎么想不到,小棉袄漏风这种事,会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天,真是天道好轮回,难测难猜也!
同坐一桌的派蒙笑道:“墨然,被‘背叛’的感觉,怎么样啊?哈哈哈!”
“你也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用不着五十步笑百步的,到时候,看你怎么哭的!”墨然不为所动,锋芒展露回击。
“才不会呢,空才不会离开我,对吧?”派蒙转头望去,眼里十分期待金发少年说出肯定的言语。
不过,世间之事,往往会与所设想的结局相反,空假装没看见没听见,埋头吃着饭菜,丝毫没有其他动作的意思。
派蒙气得哼哼不断,墨然解气一笑,群玉阁上,欢笑声不绝于耳,他们齐聚此地,同庆逐月节,同时,也在追忆那时的灶神,缅怀那道高大壮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