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扭头看了一眼,面具男的脸几乎贴在了我的脸上,我条件反射的向后仰了仰,脚下猛然打滑,向河水里倒去。
面具男眼疾手快地搂住了我的腰,可惜他用错了自己受伤的手,一时吃痛,使不上气力,被我带到了水里。
冰凉的河水没过了我的头顶,从我的眼耳口鼻中灌进来。我不会游泳,求生的本能使我的手脚拼了命一顿扑腾。面具男接近我,我一顿乱抓乱摸,他费力好大的力气才将我从水中捞了出来。
我气喘吁吁的坐在草地上,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过了许久,我才将意识从恐慌中收回来,想抬手拍拍胸脯,却突然发现手中多了一个东西,拿起来一看,竟是面具男子的面具。
我抬头看向他,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变得诡异起来。我惊惧地几乎说不出话。我想我一定是死了,不然怎么可能看到这么骇人的事情,这个男子,他竟然是,竟然是宇文邕。
我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好疼啊,居然不是做梦。
天哪,那真的是宇文邕,这么多天来,绑架我的竟然就是宇文邕。我觉得自己要缺氧了,没有办法接受眼前看到的事实。
他到底是要干什么,绑架了我那么多天,也不将我送回宫里,也不告诉我他要干嘛,就一直折磨我。变态,他肯定是变态。
这些天里,我丝毫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一丁点平日里在皇宫时的贵族气息,倒很像一个杀手的样子。
我许久许久说不出话,宇文邕走过来将手递给我,我气呼呼的甩开,蹭的站起来,恨恨的将手中的面具扔到他身上,怒道,“怎么会是你,你要干嘛,搞什么鬼?害我心惊胆颤那么多天,你神经病啊。”
宇文邕不怒反笑,将落在地上的面具捡起来,道,“我倒是没觉得你心惊胆颤,看你过得还挺开心。”
我气得火冒三丈,心想,反正被他抓到,如今只剩死路一条,干脆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骂了出来,“真是个小人,枉为一国之君,是非正误分不出来,三番五次冤枉我,现在还用这么low的方法耍人,你有意思没意思。你现在时要怎么样,你说,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他走上前,向我伸出了手,我以为他是要打我,吓得抬胳膊躲了躲。他却越过了我的胳膊,将手停在了我的头顶,从我头发上取下一棵水草。我嫌弃的扭了扭脑袋,两滴水从头发上飞溅下来,砸在了他的脸上。
半晌静谧,他叹了口气,道,“其实,我知道你是冤枉的。”
我怔了许久,不可置信的皱眉望着他,喃喃道,“你说什么?”
过了这么久,我吃了这么多苦,他才告诉我,原来这一切,都是为我好。
从宇文邕被刺杀那时起,他就已经查出来,周皇宫里混进了齐国的奸细,后来我三番五次被人陷害,都是齐国的奸细在栽赃。宇文邕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打草惊蛇,为我引来杀身之祸,将消息压了下来。
齐国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离间我和宇文邕的关系,最终离间周国和突厥。
宇文邕正在想办法将齐国奸细一网打尽的时候,我突然逃出了皇宫,他知道齐国人一定会倾尽全力找到我,想办法利用我,或者杀了我嫁祸周国,于是便将计就计,暗中派人将我放出了皇宫。我离开那日,买通送菜人的,根本就不是贝达,而是达奚镇。难怪我的运气那么好,从皇宫里逃出来的时候,这么容易。
宇文邕为了防止走漏风声,仍旧假装什么事都不知道,派人缉拿我,做样子给刺客看。混在皇宫和周国的齐国奸细,为了抢在周国之前找到我,肯定会倾巢出动。宇文神举已经在五原郡布下埋伏,只要我们将刺客引动此处,到时便可一网打尽。
所以这一路上,宇文邕一直故意走得很慢,就是要让刺客跟上来,他也知道我在偷偷做记号,故意没有揭穿。只是没有想到,刺客的动作那么快,在这里便追了上来。
真相顷刻间揭开,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本来我以为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总是埋怨宇文邕,却不知道,他一直在为了保护我而努力,这次还因为我,再次受了伤。虽然这些天来,他一直假装自己是杀手,一直在耍我,但我也没有办法再生他的气。
我和他面对面站着,想到自己任性的烧了崇义宫,觉得很不好意思。
正沉默着,宇文邕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我知道他肯定是伤口在发疼,担心的问,“你没事吧?”
我问完之后觉得自己的问题还真是傻缺,怎么会没事,他的伤口那么深,还流了那么多血。
宇文邕伤口处的衣服之前已经划破,缠着布条的伤口□□在外,我隔着老远,就看到鲜血浸了出来,肯定是伤口裂开了。
他皱眉摇了摇头,道,“没事。”
我忙上前挽住他的手,急切道,“怎么会没事,流了那么多血,现在又泡了水,万一发炎了,可就完了,我帮你换个绷带吧。”
他没有再推辞,点了点头。
我们回到火堆前,我简单的为他料理了一番,央他明日去医馆看一看,他道,“不行,这样我们会暴露,还是照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