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的左眼上还带着单边眼镜,走在路上挺扎眼的,他摘下来,换上了墨镜。
这条路,每次都是开车经过,傅淮已经记不起来上次步行经过是什么时候,也许能追溯到学生时代。
傅淮记得自己十七岁时骑单车,就是在这条路上撞到过一个女孩儿。
她穿着一条浅色的白裙子,夏日骄阳燥热,她背着书包,面颊被晒的很红。
被他撞倒时,磕到了膝盖,当即就流了血。
他想要送她去附近的医院,那小姑娘看了看怀中没有洒出来的保温盒,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没事,我还要去给我妈送饭。”
傅淮看了看她流血的腿,眉头轻皱。
但她就这样走了。
后来,再见她,她是家中司机的女儿。
傅淮站在那天发生意外的大树下,好像依稀还能看到那道瘦弱倔强的背影。
她的倔强是骨子里带出来的。
经年不改。
“嘀嘀——”
驻足良久的傅淮,被后方汽车鸣笛的声音拉回神志。
是两个月前,被他教训过的两个公子哥。
“我还当是自己认错了人,原来真是傅总,傅总这般的大忙人,怎么会有空在这里,这是……压马路?”
“赵少你这就是贵人多忘事了,现在咱们傅总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少时间,别说是在这里压马路了,哪天就算是在这里扫马路那都是可能的,哈哈哈哈……”
两人开车跑车,肆无忌惮的将平日里不敢说的话,一股脑的发泄个畅快。
“看我,真是昨晚喝酒喝多了,现在脑子都不清楚,我倒是忘记了,傅总现在早就不是当时的傅总,这是没钱坐车?我这里有啊,就是我这还缺少一个洗车提鞋的,工资方面我给傅总高出市场价的两倍,不知道傅总有没有兴趣?”
对于这种仰仗家里,不知所谓的富二代,傅淮向来没什么正眼。
抬脚就要走,却被拦下。
“傅总这是不给面子?”赵少从车上拿了一沓现金出来,拍打着傅淮的胸膛,“这里少说有个万八千的,据我所知,傅总现在身上是连一千块都拿不出……啊!傅淮,你他妈的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以为自己还是傅总!”
被踹了一脚的赵总怒火冲冲的要教训他。
傅淮狭长的眸子眯起,挽起袖口就要动手的时候,余光看到了又一辆停下来的轿车。
是周一。
傅淮微顿,在两人挥拳打过来的时候,他没动。
硬生生的承受下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周一看到被打倒在地的傅淮,厉声呵斥。
踩着高跟鞋,几步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赵少可不管这些,开口就让周一滚开。
但是话刚说出口,就被旁边的伙伴拦了一下,冲他摇头,“是谢萧的老婆。”
赵少心有不甘的对着傅淮“呸”了一口,骂骂咧咧的走了。
周一抬手将地上的傅淮拉起来,“你怎么样?有没有事?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傅淮抬手轻揩了一下唇角:“没事,死不了。”
周一听着他的话皱眉:“方才那是什么人,你怎么得罪他们了?”
傅淮淡声:“以前得罪的,现在找到机会,自然要咬上一口。”
周一知道他的性格,平日里自然是树敌不少,只是那时他风头正盛,无人敢对他做些什么,但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