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构建被焚毁的身体组织又花费了十秒的时间,而在此期间尼尔斯并没有再做出别的动作。
菲蒂利离开积水,目光射向教堂穹顶的另一端。
尼尔斯的嘴角渗出了些许血液,沸腾之血对他并不是全无用处,而他作为魔法代价的手指也没有完全长成。他的呼吸似乎有些沉重,尽管他脸上的从容可以掩饰一些问题,但那不正常的苍白脸色和起伏的胸口还是暴露了尼尔斯的状态。
这不该是高阶秽血种的恢复速度,如此轻微的伤势即使是普佐之流也可以在呼吸间修复。
盘踞在心中的违和感挥之不去,菲蒂利皱眉站了起来。尽管尼尔斯表现出了比公墓时更强大的战力,但他的状态无疑出现了某种问题。
“很好,再来。”
尼尔斯拭去嘴角的血液,足间点在十字架的尖端,然后俯身而下。礼服的长摆在风中展开,犹如宽大的蝠翼。
他手一招,钉在墙壁上的采佩什之矛就倒飞回来,一时间赤红色的矛影就笼罩了菲蒂利的全身。
尼尔斯的枪术陡然变得细腻起来,在月光中变幻莫测。
几片硕大的血花从菲蒂利的身上溅起,但她却明显感觉到枪锋上的力量变弱了许多。
尼尔斯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疲惫使长枪的轨迹发生了致命的偏移,原本应该洞穿心脏的一枪从菲蒂利的腰间掠过并划开燕尾服,拖出殷红的长痕。
菲蒂利用手肘带偏枪杆,一手握住采佩什之矛的末端,一手猛地揪紧尼尔斯的衣领。
布帛崩裂声响起,她一把撕开了对方胸前的晚礼服!
但出现在那里的并不是想象中单薄纤长的身体,尼尔斯胸口的皮肤皱缩着挤成一团,一张如同老人般干瘦扭曲的面孔出现在那里,它甚至在不停蠕动,想要从皮肤下脱离出来。
在看不见的地方,是更多扭曲的皱纹和瘤状物,就如同有千百个灵魂和单独的个体想要挤破他的身体。
果然,菲蒂利使用魔法并非被尼尔斯的魔力弹回,而是因为接触到血液中的污染而受到反噬。
尼尔斯冷哼了一声,一脚蹬在菲蒂利的腹部,将她掀飞出去。他踉跄着后退几步,然后倒转枪锋,在胸口划出两道交叉的枪痕!
“滚回去!”
皮肤下的面孔在接触到枪锋时,痛苦的扭曲起来,淡黄色的透明液体混合着黑色的雾气从伤口中渗透出来。
那些面容变淡了许多,只剩下一些五官形状的斑纹。但两道创口下的皮肉外翻,完全没有要愈合的迹象。
这是老年秽血种在生命尽头必然出现的失控现象,但他可能还不到二十岁。秽血种的自愈能力与血液中的诅咒密切相连,受到圣物破坏,失控的迹象与自愈能力同时受到了不可避免的抑制。
“尼尔斯!”
“闭嘴。。。。。。阿比盖尔,难道你觉得我已经不行了?已经杀不了你了?”
他大笑起来,脸上写满了挣扎。最终,尼尔斯像是放弃了什么坚持许久的东西,琥珀色的瞳仁已经完全被血液染红。
“我还有,我还有这个。。。。。。”
尼尔斯环抱长枪支撑住身体,尽管看上去摇摇欲坠,但强大的魔力气息却从他的身上向外逸散。
“行走于人世的第三子,
您是以诺荒野的黑夜之王,
您是我等污秽血裔的共同主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