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位巫师的情况甚至还要更糟,虽然一个瞬发的魔力护盾隔绝了大部分伤害,但他还是受到了严重的诅咒侵蚀。拥有神血的他逐渐表现出明显的秽血种特质,原本需要数十年才能完成的异化转变在短短几分钟内以百倍千倍的速度进行着。
巫师的身体无法承受这种短时间内的剧烈变化,变得千疮百孔。他现在完全就是一个濒死的晚年秽血种,就像是老比尔或者说比他还要更加严重。
留给巫师的只有一点交代遗言的时间,必须由他的同伴在巫师彻底异化之前杀死他,这才能避免失控带来的二次伤害并且留下一具体面的尸体。
巫师多少都对自己的死亡有所准备,男人的遗言并不多,他只是拜托海德在离开挪得之后把一些遗物送去自己平凡世界的妹妹那里。
“麻烦你了。。。。。。贝鲁赛阁下。”
在交代完这一切后,巫师平躺在地面上,双手交叉摆放在胸口闭上眼睛。
海德把手悬停在巫师的额头上,这个名叫拜伦·波顿的男人看上去还很年轻,应该不超过三十岁,而他也直到现在才知道了拜伦的名字。
一股锋锐如针的无形力量搅碎了拜伦残破的精神体,他的肉体也在接下来的片刻后失去脉搏。
在形式稳定之后,一个单薄的身影从对岸的悬崖上漂浮过来。
翎的全身都染满了发黑的血液,浓烈的血腥味甚至让比尔的眼皮都跟着跳了跳,一个念头不可避免的从大脑中升了起来。
这个女孩刚才究竟杀死了多少人?
骑士这是个没有必要去细想的问题,那些奇形怪状的流民和他们拥有相同的智慧。既然这里是作为埋伏车队的伏击点,那么两边的人数应该也大致相等。
那结果就一目了然了。
翎在顷刻间就屠戮了包括秽血在内的一半暴民,动作并不比他们一整只队伍要慢上多少。考虑到一些后续的处理,提前过来会和的她可能在更早之前就结束了战斗。
过度异化的荒野人的血液就如同温迪戈们一样,本身就夹杂着过量的诅咒力量,翎那身皮制的夹克和内衬被腐蚀的不成样子。但以她的肉体强度来说,这种东西还不至于对她构成什么威胁。
“没能留下活口,最后那几个人像是自燃一样烧起来了——看起来你们这里也一样。”
海德上下扫视了一遍,但翎现在的样子也实在无法判断身体状态。从飞行的姿势上看,她保持着完美的平衡,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但问一下总归没有坏处。
“没有受伤吧?”
“当然。”
翎用咒文生成一盆清水,从头到脚的浇了下来把腐蚀性液体大体冲净。皮肤上轻微的刺痛告诉翎,即使是她的身体也经受不住长时间的腐蚀。
翎完成这种高效杀戮说起来并不困难。她出现在那群毫无防备的荒野人之间,在优先杀死那个威胁最大的异化者后,翎启动了一个久未使用的能力。她主动激活了哥萨克短剑的负面效果,能够冲击意识的惨叫声席卷而过,让山坡上所有人的意识都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在那之后,她则以恐怖的速度一一切开了伏击者的喉咙,至于少数几个秽血的贱民也只是多切几刀而已。
接下来,那些原本被她当做活口留下来的家伙却当场燃烧起来,和这边发生的一模一样。
听完这些之后,海德点了点头,示意其他人用绳子捆住那个唯一的活口之后。他也退到安全的距离,准备慢慢解开星之戒的束缚。
计算星之戒中那个虚构的坐标模型对他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即使熟悉了用法以后,海德也不能维持太久的时间。
他打算在对方离开那个虚假空间的刹那,就动用全力压制住唯一一个幸存者的精神。对付这种狂信徒的时候,他无法做到同时暗示多个目标,但像这样只压制一个人的话却并不如何困难。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然后收紧手指。停止分神计算坐标以后,他的压力猛地减小,可相应的一股让他浑身战栗的恐怖气息却在那个蜷缩在地的瘸子身上弹出一点触角。
几乎没有一秒的停顿,海德的意志就以绝对的强势覆盖了瘸子所在的每一寸空间。血管在他的额头上绽了起来,少年有些发白的脸上猛地覆盖上一些血色,他咬牙用威严却略显稚嫩的声音宣告:
“跪下,然后臣服!”
瘸子的眼中闪过几次挣扎,最终定格为茫然和空白。他摇晃着爬了起来然后笔直的跪在地上。
成功了。
海德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