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魔法波动上,海德就能够判断出它们只是几个相当常见的魔法。但即使放在物质世界,除了克拉夫特的神血巫师和常年混迹神秘世界的家伙们以外,也没有多少人能把它们掌握得如此全面。
这哪里是一个高位秽血种,邓肯简直就是一个来自物质世界的另类巫师!
当他开始大步奔跑的时候,海德看着微微颤抖的地面一阵无语。他从来没有想过以秽血种的体魄和力量特质,在全面掌握了哪怕是下位的身体强化之后,会变得多么不讲道理。
邓肯抬手,轻描淡写的击碎了一个脆弱的魔法护盾,然后抓住费因斯的衣领把他像场外丢了出去。
如果双方都是完好的状态,或许费因斯不会这么轻易的落败,但以他残余的那一点魔力实在无法再反抗邓肯的力量。
这个男人其实并不打算违背与吕西安的约定,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个老人已经没剩下多少力量了。如果不是对上自己,他可能会在一个照面就伤在另外两人的手上,这是完全没有必要做出的牺牲。胜利者就应该体面的返回看台休息,享受荣誉。
更何况,邓肯也觉得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明显,如果他直接认输的话时候免不了会和艾伦产生冲突,那样事情会变得非常麻烦。
从邓肯所表现的态度上,吕西安大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勉强接受了这个结果。
“法米妮小姐,接下来该你了。”
法米妮的身体似乎抖了一下,她表情夸张的用食指指了指场上的邓肯,然后又点了点自己。
“团长,你是让我去对付那个大个子?开玩笑吧,我可只是个柔弱的女孩啊!”
虽然这么说着,但少女的眼角却满是笑意。不得不说,法米妮的演技一般,至少达不到影子那种水平。
“如果可能的话,我也不想劳烦你这么美丽的小姐去做粗野的工作,但遗憾的是现在只有你才能拯救我们了,就当是被我骗了吧?”
法米妮沉吟了几秒,看起来像是在思考自己是否要拯救这群巫师于危难之中。
“。。。。。。好吧好吧,就当是被你骗了。但相对的,这次从以诺拿到的利益,我们也应该得到比原定更多的部分。”
法米妮摊开手,眼角弯了起来,笑得像一只小狐狸。
“当然,这很公平。”
吕西安对此早有准备,虽然在原定的协议上,法米妮和阿尔比昂兄弟会就有义务在这种情况下伸出援手,但就现在而言这显然是谁也不会提起的事。
不过就法米妮自己的打算,这一份多出的利益多半不会和阿尔比昂兄弟会有关,也更不会交给她的菲利普老师就是了。
——
在蛇之馆外围,希夫靠在那头体型巨大的狮鹫身上,在一个小时前他和十几名巫师团的成员全都被翎赶到了房间外面充当看守。根据里面那个和希夫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的说法,这是为了避免影响她执行一个相当复杂的仪式。
老实说,希夫并不乐意让翎去完成什么危险的神秘仪式,上一个这么做的海德已经被迫重新体验童年了,天知道她会因此背上什么奇怪的负面作用。
但依翎的脾气,把这件事告诉他也只不过是最基本的通知罢了,根本就没有任何在征求同意的意思在里面。
“千万不要让她失望啊,威廉姆斯小姐。”
希夫揉了揉狮鹫的脑袋,自言自语着。
——
翎静立在象征蛇蜕与重生的高台祭坛上,空中的红月已经慢慢移动到中心,层层叠叠的光幕如同潮水一般涌动着,透过彩绘玻璃在大厅内氤氲成绯红色的海洋。
曾熟悉她的人或许会感到惊讶,这个曾被称作小疯子的女孩在前十几年里可能也很少像最近几天这么安静过。
月光蕴含着魔力,这无论在物质世界还是她所知的任何地方都是这样,魔力潮汐的涨落也会随着月光的变化而产生变化。在充斥着魔力与诅咒的异空间中,这种变化显然比物质世界还要更加明显。
至少在过去,翎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几乎凝结成实质的魔力洪流。魔力洪流被圣物牵引,形成了倒灌而下的光之涡。
那具铸钢棺椁上的龙形们竟然开始缓慢蠕动起来,锋利的鳞片互相刮擦着产生耀眼的火星。它们缓缓退缩进棺椁底部的基座中,在这些扭曲的钢铁活龙退去之后,“安普莎的死之棺”才显露出它原来的某样。
这座棺盖看上去像是一层完整的,毫无拼接痕迹的天然暗色水晶。透过半透明的水晶层,翎可以看见那个沉睡在微缩冥河中的银发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