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接近相同的力量层次后,艾拉发现眼前这位女王应该只是一个拥有污秽魔力的特殊投影,这意味着她的本体或许还要更加强大。这是一个积累的问题,即使攀上了相同的层次,以诺女王在数百年的时间内所积累的底蕴仍然是她所不及的。
“令人惊叹的魔法。”
以诺女王轻轻鼓掌,微笑道:
“我觉得这场争斗已经可以结束了——你的力量足以赢得所有贵族的尊重,哪怕只是因为有你的存在,巫师同盟也的确有资格和我们签订一份友好的契约了,我相信没有这里任何一个秽血会质疑这一点。”
女王的话等同于直接表态了,如果在这种时候提出反对就不再是普通的党争,而是对统治者的直接挑衅。
场下那个重伤昏迷的家伙被几个近卫骑士抬了下去,而艾拉也无意阻止。她从那个他不认识的秽血手上救下了海德,而女王则是又救下了前者。双方都没有出现伤亡,这很公平,也是最适合结束的时机。
何况不管那是否出于纯粹的善意,她的重生都的确是依仗了女王提供的圣物。所以无论是从感性还是理性考虑,这场明显超出了双方预计和界限的试探都已经可以结束了。
“比我强大的巫师远不止一个。。。。。。不过您是正确的,这种争斗的确应该结束了。”
艾拉点头,随即落向地面。她现在有很多问题想问这位活过悠长岁月的女王,特别是关于诺伯德·威廉姆斯的事。
但显然,那应该是双方正式签订契约后的事了。
直到这时,才有些人又陆陆续续的赶到了角斗场。首先是翎,她几乎是与艾拉同时出发。以她的速度全力赶到这里也就只耗费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可短发少女茫然的摸了摸脑袋,因为她发现战斗竟然已经结束了。
她向艾拉招了招手,然后收起羽翼落在了观众席的上方。
之前为了节省时间直接介入战斗,艾拉直接通过锁定气息把传送门开在了海德脸上。他和对手全力爆发魔力的情况下,两人的气息就如同黑夜中的灯塔一般显眼,蛇之馆原本就与圆形角斗场相距不远,想要通过气息捕捉到他们的位置并不困难。
同样是为了能直接介入战斗,艾拉也就并没有翎和其他人一起拉过来。
另一面,菲蒂利和维多利亚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秽血一侧的观众席上,在相隔数米的地方铂金色长发的少女对艾拉举杯示意。
在继承亚伯兰家族之后,菲蒂利也成为了在密党中颇有话语权的角色。如果不是她之前拦住了古老贵族的行动,艾拉的重生仪式未必能够顺利的进行下去。从这一点看,尽管菲蒂利最近的行动让人捉摸不透,但至少她仍然对巫师联盟和艾拉抱有善意。
最后抵达会场的是希夫和他率领的巫师团成员,这个在物质世界长久以来都作为文职的男人顶着浓浓的黑眼圈,他已经在最近一段时间里背负了太多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压力了。希夫打算在仪式之后好好睡一觉放松一下。
随着人员入场和演武的结束,原本沉浸在震撼中的人们被铜管演奏的奇异曲调拉回了注意力。
按照最初的流程,这场庆典仪式的气氛应该在演武后推向最高潮。可超过界限的战斗却破坏了最初的友好气氛,让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而这时,一枚色彩艳丽的火球窜上天空,然后爆开。紧接着,又是数十枚色彩不同的火球,它们拖着长长的焰尾在空中爆散,分裂成形状规则的花团,紧跟着大量的红色蔷薇花瓣混杂着香料从空中飘落。
这种烟花的造价明显相当昂贵,也许只是其中一枚的成本就足够一个荒野聚落的所有人吃上好几天饱饭。可此时却又成百,乃至数千颗礼花直冲云霄,它们几乎点燃了天空,比挪得早晨的浮现的光带还要更加明亮!这在挪得是个被习以为常的现象,正如荒野聚落中的居民从来没有把流浪的暴民当成过同类,以诺的贵族也同样没有考虑过前者的挣扎与生存,即使是下城区的居民也一样,只要能让他们活着并保持血质就完全足够了。
在氤氲着熏香与花香的奢靡空气中,不知从何时,也不知是何人率先开始喝彩。一声又一声空洞而恶劣的欢呼在观台上响起,形成声浪的海洋。他们是为了装点气氛而虚伪表演的贵族,是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跟着欢呼的以诺平民,是。。。。。。
在花瓣,烟火与欢呼形成的热烈浪潮中,使节团团长吕西安·墨菲斯特对挪得之主,秽血之王,以诺·罗莎莉亚·该隐行吻手礼。
使节团的代表以及以诺上层区的诸位议员,沿着红毯步入诺菲勒厅。
在短暂的讨论过后,吕西安宣读了羊皮纸上的内容。
这份誓约大概的内容是,由同盟的纯血家族与阿尔比昂兄弟会提供土地与牲畜,在初步稳固的十年之内保证挪得人的生存,并协助以诺势力脱离挪得之地。而秽血贵族不得阻止下城区的拥有自由意愿的纯净人类获得自由身份,遵循古训,不得在物质世界进行狩猎。并且他们有义务在共同对抗克莱斯特为首的执行者势力时为盟友提供支援。
这样一份契约如果放在使节团最初进入以诺城的时候,除了邓肯·科瓦里奇以外没有任何一个贵族议员会把在誓约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即使是女王派的密党也一样。
可在短短的几天内,有很多事都变得与最初不同了。
在另外几位代表的惊愕目光中,菲蒂利·哈杰或者说阿比盖尔·该隐率先上前,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观察那个名叫马克斯维尔的老人和他所代表的女王,二者保持着沉默,默认了菲蒂利作为密党代理的发言权。一时间人心思动,以诺第二位该隐的一举一动都隐藏着另一层含义。
随后把名字留在誓约上的人是邓肯·科瓦里奇,相比前者这件事并不让人觉得奇怪。在其他贵族眼中,新党原本就是些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存在,他们带有化不去的荒野气味。而邓肯的签名其实也只能代表以他为首的少部分人,新党的大多数人甚至比荒野上的暴民们还要残忍,那完全是些不受控制的疯子。
秽血的第三位代表走向长桌,这一次几乎是大半的贵族都感到悚然一惊,离席而起。紧跟着邓肯在誓约上留名的人是阿萨迈特的氏族长哈林顿——他的左手被从手腕处截断了,而且暂时没有愈合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