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们的手脚并不干净,连我都能看出来那个年轻人神志不清,像是中了精神暗示一类的魔法。”
“我们即使再做掩饰,难道就能瞒得过那些负责调查的精锐执行者?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已经发生了。这两个国家之间原本就存在着很大的矛盾,它们之间的关系就如同一个装满炸药的火药桶一样,需要的就只是那一点火星罢了。”
回答他的依然是之前发言的人。
“可是我依然不认为国王会向那位法国皇帝开战,两国的差距有些太过于悬殊了。”
这次开口的是最后一位通过地下通道入场的客人,
“但反过来却不一样,我们只需要煽动几百人去袭击他们的港口,城市或者铁路给对方一个开战的理由就好。那位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多半已经等了这个机会很久了。”
“只不过。。。。。。圣女大人,我不太理解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四周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在此之前从没有任何人敢对此提出质疑。
神谕就是神谕,即使他们无法理解也只能是自己的智慧不足以揣摩上位者的想法,因此只需要顺从就好。
可法米妮似乎并没有对这种冒犯感到愤怒,只是用目光示意对方继续把疑问说下去。
“在这几个月里,虽然我们的动作搅乱了平凡世界的局势,给那些该死的执行者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也还是有越来越多的同胞因此遭到猎杀,仅仅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我们就损失惨重。就连选民和使徒们也一一死去,那些协力者的立场并不牢固,同盟开出的价码足以让他们背叛我们一次又一次。”
“我们现在甚至不敢随意在城市间进行移动,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在地下逃窜躲避,即使是远离他们势力范围的柯尼斯堡,我们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进行集会。”
“可即使我们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平凡世界的混乱也仅仅能给他们带来一些麻烦而已,并没有核心的执行者会因此而死。如果我们集中使徒和选民们的力量,未必不能在小规模的战场上反过来猎杀他们。。。。。。这样做的效率似乎还要高得多。”
男人一次性提出了很多问题,这些事压在他的心底太久了,如果不当面宣泄出来这些火焰迟早会烧毁他的五脏六腑,让他坠落进无边的痛苦之中。
但现在不要紧了,只要能够解开心中的疑惑,哪怕是因此受到惩罚死去也比继续遭受折磨要强得多。
在说完这一切后他就认命的低下头,等待着接受自己的命运。
可良久之后,他也没有等来刺破胸口的利剑或者诡谲可怖的魔法,神罚。头部传来轻微到不太真实的触感,让人怀疑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与之发生了接触,又或者只是一股热气或者从建筑缝隙中泄露的微光。
薇儿露出嘉许的微笑,将手掌悬停在他的头顶上。
“老师说过,信我,但不盲从——这是一种可贵的品质。我们并不像凡俗世界中的宗教或者那些精神异常的邪教徒一样,会对提出合理见解的信徒进行惩罚。”
“你们所做的一切尽皆是为了末日到来之前的准备,即使偶尔会有针对执行者的任务或者神谕,也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和举动对我们的使命造成了妨碍。执行者无关紧要,甚至并不完全是我们的敌人,那只是一群短视而懦弱的羔羊。他们的存在不能守护一切,更不能逆转一切。”
“神的复苏需要信仰,在一场势力悬殊的战争中,弱势的一方需要希望和胜利。他们需要什么我们就给他们什么,绝望是诞生信仰的沃土。虽然执行者同样会以某种方式介入凡俗世界的战争,但只要他们没有我们做的这么彻底,那就毫无意义。”
“至于因此死难的人们,主已许诺,会在自己的国度中让他们获得重生。他们的灵魂和牺牲会化作神国的土壤,也会成为信仰的基石。”
“祂即将归来,汝应遵循神谕,然后耐心等待,苦难终将结束。”
薇儿的掌心下飘散出几点余烬般的火星和微光,而那个敢于提出质疑的男人则是虔诚的匍匐在地,泪流满面。
他的魔力气息在极短的时间内积聚攀升,一头黑发竟然转变为奇异的月白色,一枚闪耀的晶体在男人的眉心处生长出来,此时他的魔力气息几乎已经超过在场所有巫师的总和!
“从今日起,汝成就使徒之身,拉班瑟尔即为汝名。”
薇儿的声音变得虚弱了几分,体表的光芒也逐渐变淡,在这种情况下使徒才发现她的身体和皮肤即使是透明的。
她拉低了兜帽,让洁白的披风遮蔽了自己的大部分肌肤和面部。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在新的使命开始之前,让我们开始享用今天的晚餐吧,为了庆贺新使徒的诞生,也为了大家能够在此齐聚。”
——
被精心烤制的吐司,熏肉,时令果蔬和年份上佳的红酒被送到了每个人的面前。虽然看似朴素,但在物资短缺的局势下已经算作考究了,何况这只是形式上的小型聚餐,并没有人会在这种场合下注意什么排场。
薇儿吃了半片吐司和煎蛋后就放下刀叉,动作优雅的清洁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