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士?
洛清清心中暗自揣摩,秦泽煜自身,就是恃才傲物之人,竟也对此人冠以“狂”字。
且对这位“布衣宰相”的轻蔑之情溢于言表,足见新宰相极不受秦泽煜待见。
“陛下又添一相?我记得不久前,许家家主方荣登相位。”
洛清清敏锐地捕捉到这一信息,心中暗叹皇帝布局之深。
“首相副相,原本三足鼎立,而今却增至五人,相权分散,皇权愈发稳固。”她分析道。
官员们皆心知肚明,宰相众多,势必导致权力分散。
然而,宰相之位的诱惑力实在太大,即便是世家大族也难以抗拒。
许家已然中计,而今又添一寒门宰相,京城局势愈发错综复杂,风起云涌。
“京城之事,于我二人而言,没有太大的关系。”秦泽煜淡然一笑,语气中透露出对皇帝的淡漠与不屑。
他与皇帝之间,并无多少亲情,更多的是一种对手间的较量。
而今,皇帝这一举动,在他看来,无疑是自乱阵脚,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郡王,您不看好科举选士?”
洛清清听出了秦泽煜的意兴阑珊,她略略想了想,忽地问了一句。
不应该啊。
科举选士是打破世家垄断最好的办法。
在历史上,科举制更是延续了一千多年。
就是后世的公务猿,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科举的一种变型——考试选拔吧。
相对而言,还是一个比较公平的方式。
在最大程度上,让一个底层出身的人,可以逆天改命。
秦泽煜摇了摇头:“科举制本身并无问题,它是打破世家垄断、选拔人才的好制度。
但皇上太过心急,而且所选之人也未必都是贤能之辈。
比如这位狂生宰相,据说他虽出身寒门,但却以孝顺之名扬名天下,并不是一个适合的宰相人选。”
洛清清闻言,心中暗自思量。
她深知秦泽煜对朝政有着独到的见解和深刻的洞察力,他的所言并非无的放矢。
秦泽煜一边说一边摇头。
他口中的“白丁宰相”贾俊杰,一个从贫寒中崛起的儒家子弟,凭借不懈的努力与孝顺之名,在士林间崭露头角。
据传,贾俊杰在父亲离世后,效仿古人,于坟茔之侧筑庐守孝,身着粗布麻衣,餐风露宿,仅以豆饼麦饭果腹,三年如一日,其坚韧与孝心令人动容。
然而,这份孝心却在他身形消瘦至皮包骨时,显得尤为沉重与极端。
更令人唏嘘的是,当母亲病重之时,贾俊杰竟不惜割肉以作药引。
带着伤,侍奉在病榻前,百般周到,万般尽心。
“……哼,也就是二十四孝的故事都写完了,否则,大孝子名录上,一定有他贾俊杰的大名!”
提到这一节,秦泽煜很是不屑。
他觉得,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
只要对父母有孝心,又何必弄那些虚伪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