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太后跪坐着,手里拨弄着一串念珠。
听到太皇太后的这句话,她捻动念珠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
她的眼皮子动了动,却还是没有抬眼。
短暂的停滞过后,杨太后又开始拨弄念珠。
她在后宫二十多年,对于这位骄纵任性的太皇太后,简直不要太了解。
说句不文雅的话,太皇太后一撅屁股,杨太后就知道她要拉什么屎。
还真是学不乖!
怎么就这么喜欢作妖呢?
杨太后低垂眼睑,暗自嘲讽着。
不过,杨太后虽然预测到太皇太后意图生事,也没有什么反应。
她深知,自己与秦泽煜夫妇之间,不过是一场利益交织的联盟,非亲非故,更无母子婆媳之情。
故而,她无需勉强自己扮演慈母角色。
彼此恪守界限,互不相扰,方为上策。
再者,杨太后亦有意试探洛清清的能力。
毕竟,这是杨太后与洛清清的初次相逢。
尽管早有耳闻,却未曾亲眼目睹,更无直接交往。
她只能从旁人的言谈中,勾勒出洛清清的轮廓——花容月貌,才华横溢,稳坐郡王府女主人之位。
至于她与秦泽煜之间情感如何,杨太后无从揣测。
但她深知,洛清清在秦泽煜心中,定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既是爱妻,亦是并肩作战的盟友。
秦泽煜的飞黄腾达,离不开洛清清的默默助力。
这样的洛清清怎会不知太皇太后的手段?
“正是!”洛清清虽无法窥探杨太后的心绪,却能清晰感知到太皇太后那不易察觉的恶意。
于是,她愈发谨慎,毕恭毕敬地挺直腰身,微微前倾,细声禀报:“内臣、侍女、王府僚属、侍卫及家眷,皆已随臣妾返京。”
太皇太后果然如杨太后猜测的那般,安分不过三秒钟,就开始挖坑。
她还是笑得一脸慈爱,但说出的话,却带着刺儿,“哀家听说,你的族弟掌管着王府的事务?”
“听说这几年,你堂弟也一直住在郡王府……”
“他住得还习惯吗?”
太皇太后的话,绵里藏针,“虽然是两姓旁人,但到底是你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