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李翠仙问,“若是我爹爹和忽必烈决战于河南,你会出兵相助吗?”
“决战于河南?”陈德兴笑着摇摇头,道,“益都相公并不以军略着称于世,30年来未闻其有何赫赫战绩。若与忽必烈会战于中原,只怕败多胜少。”
李翠仙眼珠转转,已经明白了陈德兴的意图,忽必烈和李璮之战,得李璮自己想法儿去应付。陈德兴可不是李璮的大将!
李翠仙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反而笑靥如花地问:“陈郎,你觉得我爹爹如何才能打赢忽必烈?”
陈德兴笑了起来,这李家三小姐是个知进退的女人,知道自己也是想当天下主的。现在蒙古露了颓势,大宋早就是冢中枯骨,谁主天下可就看陈李二人了……
“你爹打不赢忽必烈的!”陈德兴也不忽悠李翠仙,而是和她实话实说,这夫妻之间,这点坦诚还是要有的。“老泰山掌益都三十年而无勇名,如何是南征北战半生的忽必烈的对手?除非他能拉拢到史天泽,再以之为将,合山东、河南诸路兵马,或可与忽必烈周旋。不过忽必烈的根基毕竟在草原,待吾平了蒙古东道四王,他自然会移兵辽东了。”
忽必烈当然是厉害的!虽然陈德兴不怕他,但是李璮不能和陈德兴比啊。
陈德兴一手大炮、一手海军,都是世界第一的实力。现在又加持上汉人武士和八旗劲旅这两张王牌,还有个天道教加持神威。只要开发好了辽东,彻底打垮蒙古东道四王,有一个稳固的后方基地。再多整合一些八旗兵,凑个七八万陆军,就足够扫荡忽必烈的十万蒙古军了。
可李璮在山东实行的体制不过是大军阀哄着小军阀,同其他汉侯没有本质区别。李家的大将利益有保障,但是普通士兵并没有什么好处。根本不能和陈德兴的汉士、八旗相比。打起来的劲头不很大,要不然李璮也不会犹犹豫豫那么多年不敢反了。
李翠仙点点头,只是静静地看着陈德兴,轻声道:“既然如此,妾身可否在年后回益都省亲?”
陈德兴脸色也沉静下来,迎着李翠仙询问的目光,认真道:“不必等年后了,战局千变万化,你要去益都就明天动身吧。记得和老泰山说:若不如意,可来相投,吾必不亏待他。”
李翠仙点点头:“知道了,妾身一定转告。”
……
“大哉乾元?什么意思?”
京兆府,大蒙古薛禅汗的王庭之内,后花园中,忽必烈正背着手走在池塘边上。身边跟着谋士姚枢和刘秉忠。
听到忽必烈的提问,姚枢笑了笑道:“大哉乾元是《易经》上的话,是对‘元’的解释,大概的意思是蓬勃盛大而生生不息,是大而永恒的意思。”
“可是我的忽必烈兀鲁斯不大啊,就只有陕西、山西、燕云而已,真的能称大元?”
姚枢笑了笑:“大汗要当的是皇帝,在汉地之人眼里,皇帝乃是天子,拥有天下。并不只是一个封国……大汗欲得汉人效忠,还是往大了说好。”
“原来如此。”忽必烈点点头,“那就叫大元吧!”
忽必烈定好了国号,又将目光投向皱着眉头不说话的刘秉忠:“刘秉忠,你在琢磨什么?是不是又要献什么锦囊妙计了?”
“臣在想陈德兴的破绽!”刘秉忠回答。
“破绽?”忽必烈问,“他的破绽是什么?”
“是装神弄鬼!”刘秉忠道,“自古就没有靠鬼神之说可以成就大事的。这陈德兴当也不例外……他的破绽便是天道教,便是装神弄鬼的降世明王!”
“哦?为什么?”忽必烈很有些不解,装神弄鬼这事儿在草原上也是有的,是经常有人用的。
“装神弄鬼蛊惑匹夫,使之悍不畏死,在初期或许有效,可一但日久,把戏被人拆穿,覆灭之日便不远矣。汉时有黄巾贼,东晋时有孙恩,宋徽宗朝有江南菜魔,皆以邪教惑人心,为祸一时,但皆不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