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来同你天龙寺讨说法的。”林云此时的脑子却是格外清晰,陷入这样的包围之中,他固然愤怒,却也绝对不是来蛮干的,因此,只是冷冷地看着渡厄,高声一字一顿说道:“我是来找普相的!如今我虽对你天龙寺栽赃于我还有所不满,可这时候,若是让我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就任凭你们和普相一起胡来,还要让我作为天龙寺的一员,同你们一起接受人们的骂名,却是我更加不愿意做的事情!”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哗然。僧人们面面相觑,脸上俱都是惊诧之意。
说来也的确是这样,这些人虽然也知道同极乐宗搅和在一起之后,天下对天龙寺的看重便已经渐渐变得浅薄起来,却也绝对不曾从林云所说的这个角度去考虑这些问题。对他们来说,林云这说法是在是已经有些过分了。
“叛徒!”当即就有人喝道:“天龙寺是什么地方,怎么能容忍你这样放肆?”
林云闻言,却只是丝毫不在意地向对方看了一眼,那目光中流露出的也与之色,让周围人心头都是一阵难受。
这幅态度在他们眼中看来,那简直就是在打他们的脸,对他们来说,更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
“你这是欺人太甚!”立即就有人叫嚣起来,可当林云的目光向他们的方向放过去的时候,他们又顿时畏缩地多斤了人群之中,哪里还有半分豪气。
林云冷笑一声,对这样的人,更不多加什么辩驳,只是冷冷看着他们的动作,脸上的鄙夷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你什么意思?”渡厄的脸色也终于变了。然而他须发皆白,中间露出来的那大半张脸又是一片蜡黄,乍一看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上的变化来。
“既然你这么想,”渡厄只是一句问话出口,立即就又放平稳了口气,察觉到自己现在态度的紧迫,他已经开始试图让自己更淡定一些,说道:“天龙寺对你这样的人,同样无话可说。”
“我并没有要跟你们说什么。”林云此时更是懒得跟他们说什么,直接以强硬的语气,说道:“只要将普相交出来。”
“普相佛子不曾来过。”渡厄说话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佛子?”林云听到这个称呼,立即就冷笑了一声,看向对方的目光之中更戴上了几分戒备,一脸不屑地说道:“天龙寺果然已经落到,要跟他们一路,昔日堂堂佛门第一大派,这是已经成为极乐宗的附庸了啊。”
他这话一出来,众人一时之间又都有些哗然了起来。渡厄心中也知道这段时间天下的风言风语,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也只能视若无睹,暗中却拼命想着对策。
只是这一次,倒也不需要他再想得那么多了。他冷笑一声,道:“好说!”
林云看他一眼,那目光中无悲无喜,看起来倒像是在嘲讽他什么似的,渡厄心头微微一动,就听林云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只能进去搜一搜了。”
“拦住他!”只听到他这句话,渡厄脸上就勃然变色。
这可不仅仅是因为普相就在后院疗伤,更重要的是,让他就这么直接冲进去,日后他们的脸又该往什么地方放?说出去,天龙寺竟然由着一个声名狼藉的鼠辈就真么大肆搜索,说出去之后,天龙寺中的弟子们又有什么面目再见人?
因此,即便就是冲着脸面,他也绝对不可能放林云就这么进去搜查!
想到这一点,渡厄手中也捏起了神通,随时都准备跟林云动手!对他来说,他赶到这个地方来,原本也是做好了战斗准备的!
林云却只是冷笑一声,向后又退了一步。他这一退,身后那些一个个紧张得棍子都快要拿不住了,只是顾着紧紧盯着他的弟子们,也都同时齐刷刷往后退了一步,场面瞬间就又陷入了僵持。
“呵呵呵……”林云只是微微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那目光中的轻视就已经足够让这些人自觉地后退了,说道:“你们这么拦着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有什么用处?”
他这话说出的同时,身上一股强烈的威压也向四面八方扩展而去,让站在他身后的这些人们都情不自禁地恍惚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就开始思考他刚刚说出来的这个问题。
好像还有些道理?他们又是为了什么,非得要跟这个人死磕呢?
几乎是一瞬之间,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出现了这个问题。一旦想到这个根本就没有胜算的战斗竟然还不是必须的战斗,几乎所有的人脸上都闪过了恍然大悟一样的神情。在他们看来,这时候跟林云死磕,对他们来说同样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甚至随时都可能要命的事情,而这件事情,真的要做出来了,对他们也绝对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一个人不管怎么说,都是只有一条命的!
第638章 水深得很!
每个人心里自然也都有一杆秤,关于这件事情究竟值不值得自己这么拼命,他们可是十分清楚的。因此,当此时,也不需要林云再多说什么,只要放出这样的气势,就已经足够让这些人犹豫后退了。
他们心中的信仰,是绝对不会超过他们的生命的!
林云只向这些踌躇不前的弟子们扫了一眼,就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几乎是在同时,一抹苦笑出现在了他嘴边。
这样的场面,这样的说明。这么明显的事情,简直就是在说,他之前所想选择的那条路,非但一无是处,简直就是一点作用都没有!这些人中间,又怎么会有愿意舍生取义的人?这些没有离开天龙寺的人,就像是绑在了天龙寺这艘破船上一样,只会随着船一起沉没,而绝对不会作出其他的选择来!
明白了这一点,他自然也明白了,这些人是根本不可能告诉他普相的下落的。
无论他能把局面打成什么样子,这些人心里,他始终也只是一个佛门败类,一个无耻之徒。
一叶障目的人,还能指望他们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