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三,辰时,刺史府大门敞开,十来辆马车驶出,奔向并州南门。
平时就很人热闹的城门口,此时更是挤得水泄不通,向松调任的消息还是传到了百姓耳朵里。收到消息的并州百姓不顾天寒,还是过来送向大人一程。
“大人!”驾车的东风喊道。
“嗯!”向松沉闷的答应了一声,似乎还带有一点点鼻音?
柳文清无奈的看向相公,离开这座他深耕数年的城池,他是最舍不得的吧?一个劲儿的揉着眼睛,嘴上念叨,“不知道怎么了,从早上起来就很痒,需要揉一下。”知道大男人好面子,不会说自己因为离别而哭泣,柳文清什么都没做,只是默默陪着他。
路上,柳文清低声询问向松,是否挨着车窗再看一眼并州的景象,向松摇头,他怕多看一眼,不舍就更多一分。
“大人,走不了。”东风见车内大人没反应,又忙着说了一声。
“什么叫走不了了?并州城什么时候路不通了?你别告诉我,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城门口了?”向松气冲冲撩开车帘,迎面而来的是满满的压迫感。道路上站满了百姓,堵在那里,甭说马车了,人都走不过去。
“大人!”一见向松露面,刚刚还鸦雀无声的百姓齐齐弯腰喊道。
“都起来,都起来,这该如何是好?”向松慌忙跳下车来,手忙脚乱的扶起周边的人。
“大人,”一位看起来七十多岁的乡老在他人的搀扶之下,颤颤巍巍走了过来。
“陈老啊,大冷天的您怎么还来了?”向松急忙迎上去,顺势将东风手中的马凳接了过来,将陈老按在了马凳之上,“条件有限,您老就地休息一下。”
这位陈老可不简单,早年在外地做过小官,后来因为家中父母接连过世,一直在家丁忧,职位没了,干脆就在家教教儿孙,没外出继续谋放官职。
由于陈老曾经在外为官,且为人正直,深得并州百信信服,因此,大家有什么事情都愿意找到陈老出出主意,做做决策。而且陈姓在并州算是大家族,很多府衙事务要和陈老打交道。
陈老非常佩服向松,做的事情皆是出于为民谋生的角度,他自己也做过官,知道这样做,无论上下压力都不小,可就是这样一个脸上整天笑眯眯的文士做到了。向松也很喜欢和陈老打交道,读过书、做过官,能体官员的无奈,能谅百姓之苦,在中间周旋尚有余力站正身姿,不偏不倚。
“大人要调任,我等无可馈赠,这把万民伞代表的并州百姓最大的心声,谢谢大人为并州百姓所做的一切,谢谢大人对并州的付出!”陈老颤巍巍站起来,接过旁人手中的伞,躬身献上。
向松同样躬身接下,“谢谢大家!并州能有今天的局面,全赖众位鼎力相助,百姓勤奋朴实!”
向松手举万民伞一路向前,路上一句句:
“大人一路顺风!”
“大人前程似锦!”
“大人,别忘了有时间回并州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