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来,坐下,边吃边说。”劲草一把将其拉到桌旁,给他夹了一个大肉丸,“细细说说。”
小周半坐在椅子上,开始细说,“承安侯一直在外镇守边境,封号也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他本身有三个成年儿子,大公子、二公子全部随父征战,马革裹尸,由于这两位少将军去世时并未成亲,所以世子之位就传给了三公子。这位世子生母早亡,一直养在老夫人膝下,被娇惯的不成样子,成人后就泡在脂粉堆中。”
说到这里,小周往嘴里塞了个丸子,呀,好吃!大家也都理解的笑笑,也开始动筷品菜,慢慢听他人的故事,品京城的滋味。
“吴青是世子家的大公子,他和世子一样,也是生母早亡,后来世子又娶了继夫人,他也就有了后娘。继夫人生了三个孩子,就是二公子、三公子和四公子。自己有了亲儿子自然不好好养着大公子了,将其养废了,每日不读书,不进学,只顾在街上胡闹。世子倒是也很纵容大公子,从他年满十二,就经常带他听曲,逛花楼。而且,这位大公子见美人就走不动道儿,次次都耍无赖想拉个小手,口头上调戏一下。一有人告到侯府,那位当家的继夫人就推说下人的错,重新换一批小厮。”
“这位吴来就没碰到过硬茬子?”向晴鸢纳闷,京城随便出来一个三品官员就能收拾的了一位家中可有可无的公子吧。
小周叹道,“这也是吴来其人的妙处,他虽然听曲,进出花楼,却只嘴上调戏,从来没动过真格的。碰上美人,最多也就嘴上占占便宜,每次都要拉拉小手,却从来没成功过。而且,人家要是真气不过揍了他一顿,打了也就打了,侯府也不上门要说法。你要是找上门去,再有权势的人家逼得人家换了小厮也就可以了。”
“这是真的还是装的啊?”季翃疑惑。
小周说道,“这个真不好判断,你说装的吧,可是他整天在外和狐朋狗友瞎混一气,对了,他不认识权贵,那群蹭他吃喝的人可认识,真是大官家的女眷,总会有人拦着的。像今天他独自落单的情况很少的。你要说他不是装的,反正他说了,自己坚决不真碰女人,怕伤身子。他说的还挺有道理的,世子现在身体就很一般。老夫人在世子刚成人的时候就去世了,侯爷又一直没在家,没人敢管他,可不就任他胡来了嘛。”
“这么个混人在经常晃悠,大家就眼疼嘛?”向晴蓝嘟囔道。
季翃接口,“估计都当乐子看呢。”
“我回头让这乐子结束了。”向晴鸢让着众人,“赶紧吃饭,这家酒楼饭菜滋味不错,都快尝尝。”
小周见状,要起身告辞。向晴鸢吩咐小二拿食盒过来,给他把肉丸子、卤鸡等装了几盘,“下去和木兰几个分着吃了,记得把餐具给人家还回来,去吧。”
“哎,谢谢小小姐。”小周乐呵呵下去了。
回到府中,向晴鸢让劲草守着前门,如果爹娘回来了,请他们来一趟自己的院子。
因此,向松、柳文清夫妻一回来直奔向晴鸢的院子。
“发生什么事儿了嘛?”柳文清问女儿。
“爹爹给我说说承安侯的事情吧,以及陛下对他的态度,今天老丞相有没有提?”向晴鸢先问道。
“承安侯?你怎么想起来问他了?”向松很吃惊,“曾经绝对是员悍将,至今依旧在边境掌管着一支军队。陛下其实想把他调回来,但是念在老人家一片赤城之心,苦守边境几十年,无缘无故也不好颁发这道圣旨。边境近十几年来很太平,但是前两年北地牛瘟听说一直没缓过来,日子越发艰苦起来。你三哥写信回来,那边局势日益紧张,朝中也这么认为,陛下就想换名年富力强的壮年将军过去,但是无缘无故撤回老侯爷,怕伤了众位将士的心,要知道,承安侯在边境的名声那绝对是响当当的。”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向晴鸢一拍手,将刚刚写的计划全部撕碎,嗯,用不到了。
“爹爹,我有办法将老人家调回来。”向晴鸢很是高兴,将今天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向松和柳文清很是生气,“咱们这就找到他们家去!岂有此理,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敢当街调戏女孩子!”
“别啊,”向晴鸢拦着了父母,“这事儿啊,不能往大闹,我们要往上闹,以此为理由将承安侯调回来!”
“你让我上折子?这算是小事情吧,陛下再着急,也不能以此为理由啊!”向松说道。“就是一个家中的无赖,气不过打一顿也就罢了,因为这个将镇守边关的大将调回来,御史得喷陛下小题大做、误国误民!”
“爹啊!咱给陛下打个招呼,给承安侯写信啊。在信中将此事夸大,其实也不算夸大,只要将承安侯府这些年在京城的荒唐事儿列举出来,相信老侯爷就不能安心镇守边关了。他功劳再大,也得后继有人才行吧?现在儿子、孙子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回来调教一下儿孙,后院可不是起火这么简单了!万一真捅出篓子,能直接要命!”
“也行,把你店里那个京城通叫来,我凑点素材,不把老侯爷激回来,我这探花就算是白考了。折子也不用上了,我到时候直接把信递给老师,让他给陛下看一眼,再送。否则,就是私通大臣,这罪名我不背!关键是,做好事还是要留名的。”向松笑着说道。
“还是得在陛下那留名是吧?”向晴鸢问道。
“就你鬼机灵。行了,劲草喊人去吧,一会儿直接送我到书房就好。”向松吩咐道。
劲草领命去喊小周。
“娘,咱们还要私下揍那个吴来吗?”向晴鸢问柳文清,“您不知道,二姐和疾风、劲草念叨了一路,当时没下狠手。”
柳文清摇头,“不费那个劲,等老侯爷回来自己教子孙吧,咱们没那个义务。”
“好吧。”向晴鸢的声音中充满了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