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家都安排妥当了,重新汇集主院厅堂。
向老夫人先问,“各方事情安排的如何了?”
众人纷纷点头,“该送出去的信都送出去了,并州那边也飞鸽传书了。鸢儿也请众位江湖朋友出手了,给丐帮几分面子的地方,咱们得产业还是能护一护的。”
向老夫人叹气,“也不能总指望别人。”
“所以,爹爹,大张旗鼓的干吧。传信给三哥,让其马上回来,毕竟和他比起来,别人的诱饵价值就低了很多。”向晴鸢建议道。
向松一口答应,“就是不知道你三哥这一路过来,得多坎坷了。”
“坎坷也得闯,这是必走的路。”南宫云山边说边进来了,“我给大哥飞鸽传书了,也告诉老三要乔装打扮了,但是有多少作用就难说了。”
“二哥!你怎么自己过来了?不是说好了,有事书信联系吗?”向晴鸢说道。
“我和大牛想回并州,护一护家里的产业。”南宫云山说道。
“二嫂和秋月嫂想去吧?”向晴鸢问道,“肯定不放心那些她们一手带起来的伙计们。”
“是。”南宫云山笑答道。
“二哥,你先等等,我们目前要弄清一个问题。”说着,向晴鸢转头看向了向松,“爹爹,这些年你一直怀疑于应,但是咱们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抓住对方的把柄。为什么怀疑他?理由?还有枢密使的权利范围多大?咱们搞搞清楚再开方子吧。”
向松闻听此言,陷入回忆中。
众人其实也纳闷很长时间了:为什么怀疑枢密使于应?当时的季文季大人当属扬州刺史,可以说一文一武,丝毫不搭边,怎么就风马牛不相及的能扯上关系,还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根据向松的描述,一条若隐若现的线索就这么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当时朝中上下因为盐政变革闹得整日不宁。江南士族当时仗着盐在手,权在手,钱自然在兜,那是连朝廷政策都不放在眼里。就连知烈帝想要动盐业,怕牵一发动全身,耽搁了进度,改革失败。千挑万选之下,才找到季文这么个智勇双全又无家族拖累的官员。
当时在王丞相的力捧,枢密使死命阻拦之下,知烈帝还是批复了江南盐业改革的折子。这其中多少惊心动魄就不提了。只是在季文回城的时候,那时候还在京城做一名不起眼小官的向松,曾经见到令人惊心的一幕。
那天,向松在老师家吃完饭又讨论了点事情,走的很晚了,下人递给了他一盏灯,上面有丞相府的标志,这样查宵禁的衙役见到这样的灯笼能放一马。向松当年官小位卑,想的是家中将来万一有啥事情需要晚上出去,有了这个灯笼就相当于免责了,干脆出了相府,吃灭了灯,自己溜溜达达往回走。
走到枢密使前面的胡同时,尿急,干脆停了下来,准备在胡同口背阴的地方方便一下。停下来的时候,发现有人悄悄翻进了枢密使府。院中明明有灯光,但是始终没动静,向松就明白了此人应该就是枢密使府派出去的人。
后来,朝廷收到地方官上报,季大人遇害。向松原本也没想把两件事情放到一起,只是联想到于应对盐政改革的反对,心中暗暗留了一个心眼。
真正起疑的是向松后来无意间得知,当时扬州当地的一个小官吏和于应有关系,他曾经在酒后炫耀曾经帮于家做过一件大事儿。事实上这位小官吏出身江南士族,盘踞几十年,从未出过江南之地,能办的事情估计就在这个范围。可惜等向松有能力调查这些事儿了,那个小吏的坟头草都老高老高了。他儿子现在接手了职务,但是隐去查过,什么证据都没留下……
凡此种种,都是小事儿,全和江南、于应有关系,向松就不得不怀疑了。可是,却始终苦于没有证据……
窝火!这就是向晴鸢听完向松怀疑于家理由的感受。这纯属于话到嘴边忘了;饭要入口了桌子翻了……
“爹啊,憋屈不?”向晴鸢问道。
“憋屈死了,但是没办法啊!”向松哀叹,“那可是枢密使,比兵部尚书还高一级,掌管着全部军队,轻易差不得。更甭提去人家府上偷点资料,说真的,人家那里的好手比咱们得人手厉害多了。”
这个众人信服,军中啥样的人才没有,国家培养出来的人才守护的地方,那可不是一般的江湖好手能闯的地方。何况,枢密使一般都是武将中的大将军担任,其自身功夫更是了得。所以,真真的轻举妄动不得啊!
向晴鸢这时候说话了,“请师爷爷出手,查看一下枢密使的履历吧,这样咱们查起来有个方向。不能直接查枢密使大人,就沿着他的上升痕迹来查吧,总不能他做一件事情就灭一帮下属的口吧,那谁还给他当狗腿。慢慢梳理,这是个大工程,但是我是丐帮小小姐,就不怕繁琐、地域广。”
“军营之中可不让丐帮进。”南宫云山摇头道。
“谁没事儿进军营,给人家当靶子嘛,去那些军营驻扎的村子啊,城池啊,找家属啊。”向晴鸢翻了个白眼。
“嘿,你个机灵鬼!敢嘲笑你二哥了?小心我不去并州了,就看着你的产业被人侵吞掉!”南宫云山就不信自己还拿捏不了这个小坏蛋了。
“别啊,二哥我错了!”向晴鸢赔笑道,“此去并州,你们就你和二嫂去吧,把家中老弱送到雪落山庄吧,我怕向府不安全。让大牛哥和秋月嫂留下守着京城的庄子和作坊,雅风楼我交给师祖母就好了。”
南宫云山沉吟了一下道,“把小麟儿、还有我岳母、小舅子、儿子、大牛和秋月的闺女一起送到雪落山庄吧。祖母,您要不也去吧?看看孩子,躲躲刀枪。”
向老夫人摇头,“让蓝儿带着小麟儿走吧,我就在京城,要睁大眼睛看看这朗朗乾坤之下,究竟有没有正义?!”
向晴蓝不干,但是一人扛不过全家,所以只好悲愤的同意了。
于是,一切商定,众人分头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