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九斤搔搔头,还在想推托之词。 阿苏最后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你不修边幅的样子实在很丑。”她看不惯这样的老爷。
“啊!”九斤没想到阿苏竟然这么直接。
“……也很邋遢。”这一句更伤人。
九斤不敢再多说话,只回了一句,“哦!”
他承认他的确是不修边幅了点儿,但阿苏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直截了当吗?这样他会很糗耶!九斤把头垂得低低的,眼中有抹受伤的情绪。被自己很在意、很在意的人这么说,莫怪他要伤心难过了。
“你剃刀放在哪里?”阿苏却不明白他的心思,四处找起剃刀来。
“我去拿。”这种小事,他来就好。
九斤赶紧跑去拿剃刀。阿苏就在夕阳西下的傍晚帮九斤修脸、绞发,夕阳的余晖映在阿苏的面庞上,让九斤深深觉得——
阿苏今天好美喔!
这一天,九斤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直盯着着阿苏看,半刻也没离开过,这应该是他这辈子中离幸福最近最近的日子吧!
“九斤哥、九斤哥,大消息,大消息哦——”大牛一路惊呼着从村头跑到村尾,嘴里还急嚷嚷着,“咱们村里来了个了不得的人物,他坐着四人大轿来,说是要找九斤哥。”
找九斤的?而且还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那是谁啊?在阿苏的印象里找不出这一号人物,且因为她家老爷根本不在家,于是,阿苏便自作主张的跟着大牛跑去瞧热闹。要是她发现那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是不怀好意而来——不是她多疑,而是大部分来找她家老爷的人全是别具心机,若真这样,她就可以先挡驾,不让那人越雷池一步。
阿苏跟着大牛来到村子口,一眼便瞧见那人坐着四人大轿,一副官家派头,那种睥睨天下的模样让人看了就倒胃口,而且,他的轿子最后还停在她家门前,看了就更让人讨厌了。
阿苏两个眼珠子一瞬也不瞬地瞅着,直到那人掀开轿帘子。
是长得人五人六的,还算不错啦!阿苏给那人打了分数后,才走上前去问:“你找谁?”
那人看了她一眼,当下便被阿苏的美貌给震慑住。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耀眼的姑娘家,没想到这么落后的村子竟有这样的美人儿!他走这一趟果真是值得、值得。
他不断的点头,还一副色迷迷的模样,不只阿苏看了讨厌,就连大牛都觉得这人顶碍眼的。
“夫子,他垂涎你耶!”大牛自从拜阿苏为师,授以学问之后,连讲个话都拽着文。
阿苏给他一个响头,要他别多事。
“小孩子到旁边去。”她指着墙角要大牛过去。大人的事,他一个小孩子多什么事!
“哦!”大牛摸摸鼻子,捱着墙角站,但眼角仍不时的阿苏的方向戳去。他不喜欢那人看夫子的眼光,摆明了就是见猎心喜的表情。
拜托,人家阿苏夫子是九斤哥的媳妇,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可以觊觎的耶!大牛像是防小偷似的防着外来客。
外来客朝阿苏打恭作揖,一副做作的模样。阿苏对那人也颇多意见,不过,她却不动声色,因为她想知道这人来找她家老爷到底是想干什么。
那人见阿苏一副主子模样,心里不禁疑惑起来。“姑娘是这户人家的谁?”他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问,一副急着讨好阿苏的狗腿模样,但问题是,阿苏根本就不买他的账。
她冷着一张脸说:“谁都不是,只是人家底下的一位奴才。”
“奴才?!”那人明显地吃了一惊。这姑娘的气质实在不像个奴才,而且,这里不是他爹另一个儿子的家吗?莫非齐九斤不住这儿了?齐天成心里一惊,问道:“那——这里住的人家是?”
“齐家。”
“齐九斤?”齐天成眉头一皱。
“正是。”
“而你是齐九斤的家奴?!”这太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要是她说齐九斤是她的家奴,他还相信一些。
“对。”阿苏回答得乱不爽的。他干吗让她一句话说这么多遍啊!“你到底要找谁?”如果他再不说,她就要拿扫巴赶人了。
阿苏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像个悍妇似的,齐天成对她是又爱又怕,他怕她真的会赶人,连忙说明来意。“我是来找齐九斤。”
找她家老爷的?阿苏眉头一皱,两个眼睛上上下下的瞅着那人。这人虽是一副人五人六的模样,但她不喜欢他的态度,更不喜欢他看她时的表情。而这种人来找她家老爷做啥?莫非又是为了借钱?这事她可不得不防。
阿苏直盯着那人瞧,问他,“你是谁?”
齐天成笑得眉飞色舞,他敛起长袖一揖,道:“我是你家老爷的弟弟。”
她家老爷的弟弟?!莫非他就是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就是跟她家老爷说什么要上京赴考,却没有盘缠的家伙!
“齐天成?”她记得这个名儿,因为每个欠她家老爷银子的人,她都记在一本账本上,时时刻刻记着终有一天她得讨回那笔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