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来得太突然,也太直白了,李功成听得一愣,心中竟不自觉有几分意动。
像他这样的赌鬼,哪有什么信誉可言?
无非便是为了银子,若能多赚些银子,便能多赌上几场,自然是好事一桩。
但一想到那人对自己的威胁,李功成又像个怂包一样恢复了理智:“什么背后指使之人?什么银子?
简直是胡说八道!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都是因为柳记布庄这家黑店!”
掌柜的听了这话,恨不能一脚将李功成踹得远远的:“李公子,凡事都得讲究凭证,岂能因你一句话,便污了柳记布庄的清白?”
就在这时,沈亦安自外头走了进来。
今日他一身素净长衫,温润儒雅般的清冷模样,瞬间让众人眼前一亮。
果真是个俊朗的公子,柳沐倾瞧着不少姑娘都盯着沈亦安出了神,心中颇有种与有荣焉之感。
可那沈亦安呢?
他压根就没注意到其他人,迈着步子直接走到柳沐倾身边:“见过世子夫人,今日之事,多谢世子夫人出手相助。”
柳沐倾回以淡淡一笑:“沈公子客气了,我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既然沈亦安来了,柳沐倾便自觉地后退了两步,此事她已安排妥当,由谁出面解决都无妨。
况且在外人看来,她只是个局外人,于情于理,还得看沈亦安如何处置此事。
掌柜立刻上前,小声将先前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同沈亦安说了。
沈亦安点点头,转身看向李功成,心里已有了打算:“这位公子,你这身衣裳的确出自柳记布庄,这一点沈某不否认,只是……”
沈亦安话都还未说完,就被李功成扬声打断了:“大伙都听见了吧?他们东家都亲口承认了这衣裳是出自柳记布庄,你们可都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往后可不能再来柳记布庄买布料、做衣裳了!”
柳沐倾虽不打算干涉沈亦安的处置,却还是忍不住讽刺了几句:“阁下何故这般着急,为何不敢等沈公子将话说完再做解释?莫不是心虚了,才急着虚张声势,强行给此事下个定论?”
李功成确实是心急了,明明是件板上钉钉的事儿,怎么就这么难呢?
这些人直接认了此事不就得了?非得在这折腾些什么呢!
但他嘴上依旧是蛮横地道:“这事儿本就是柳记布庄的问题,还需多说什么?你们不是要证据吗?这衣裳就是证据!”
沈亦安微微一笑:“沈某只是说这衣裳是出自柳记布庄,可并未承认公子身上的病症与柳记布庄有关。
若是有人本就身染重疾,难不成买了套柳记布庄的衣裳穿在身上,这重疾便是因柳记布庄而起了?这世间可没有这样荒唐的道理。”
李功成站在那里抓耳挠腮,既是急的,也是痒的:“怎么?你们柳记布庄这是想赖账啊!
我可没功夫在这同你们啰嗦,今日这事,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往后谁还敢来你店里购置布料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