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倾慢悠悠地应了一句:“莫急,莫急,京兆府的人马上就到。”
此事她早已做了安排,即便李功成不主动提出要报官,她也会通知京兆府的人来此。
毕竟她既不是那种受了欺负只会忍气吞声,自怨自艾的小可怜,也不是那种心慈手软,什么事都能无条件原谅的圣母。
但凡惹了她的,她必定会加倍还回去。
老夫人既然想将此事闹大,她这个做晚辈的,自然要成全她。
话音刚落,京兆府的几位官爷便领着人出现在了柳记布庄。
“何人报的官?”
大概是报官的次数太多了,官爷一瞧见人群中的柳沐倾,还没等人开口,他便先询问了一句:“世子夫人,不会又是您报的官吧?”
柳沐倾淡然一笑,深藏功与名,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沈亦安:“官爷误会了,这次是沈公子报的官。”
倒不是她突然间变得谦虚了,而是方才鸟雀来报,说是此时沁玉正躲在人群中盯着这边呢。
沈亦安见状,立刻将话接了过去:“是沈某报的官,这位公子今日来此闹事,还请大人为沈某做主,还柳记布庄一个公道。”
说罢,沈亦安又言简意赅地将先前发生之事同官差讲了个清楚。
那官差瞧了一眼满身红疹的李功成,顿时面露厌恶之色。
李功成先前气焰还十分嚣张,可到了官差面前,却是立刻弯下腰背,赔上笑脸:“官爷,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请官爷秉公办理。”
说罢,李功成又看了一眼丁强:“你且将方才说的话当着官爷的面再说一遍。”
丁强方才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在听到李功成这话后,才慢慢抬起头来:“回官爷的话,小人方才说柳记布庄的布匹确实与旁家布庄不同。
用的皆是可在布料上留有清香的上等染料,即便不用熏香,也可持久存香,且香气沁人心脾,有舒心清神的功效。”
李功成听得一愣,整个人都懵了:“丁强,你是不是糊涂了?方才你可是当着众人的面亲口承认柳记布庄用的布料有问题,这才导致我生了疫病。”
说罢,李功成又转身看向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你们可都亲耳听到了,还不出来为我作证!”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一来大家都是来围观看热闹的,又岂会将自个儿牵扯进来?
若是待会儿被京兆府的官差一并带了回去,那才是得不偿失。
二来,仔细回想一番,先前丁强那话确实没明说柳记布庄的布料有问题,故而也算不得是他临时反口。
见无人出声,李功成气得直咬牙,又转头怒瞪着丁强:“你仔细想想清楚!可莫要一时糊涂说错了话,叫自个儿难堪!”
这人分明也是拿钱办事,怎么敢半道上反水?
这叫他如何是好!
一旁掌柜的也是看得一头雾水,方才他的确也听到了丁强的话,可眼下他怎么又变了说法?
丁强继续说道:“回官爷的话,小人的的确确没有说过柳记布庄的布料有问题,定然是这人一时耳背,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