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没有要破坏你遗容的意思……”
愣了会神,秦雪若连连道歉,想起来正事,再次为他检查尸身。
嘴唇紫绀紫绀,符合被暴雪掩埋窒息的特征。
衣带已被辛乙系好,秦雪若想再看看禹应焕身上有无其他外伤,三下五除二又扒掉了他的外衫。
百里赫急呼道:
“嫂夫人不可!冥婚也不好就这么行房吧……”
秦雪若指尖一滞,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卡着难受,好不容易才给顺下去,怒道:
“我给他检查身上有没有外伤!”
早晚被他们气死,也不知道禹应焕从前是怎么忍下来的。
辛乙问道:
“嫂夫人可是疑心老大是被人害死的?”
“那我可没说,二位慎言啊。”
秦雪若轻挑眉毛,手指翻飞继续除去禹应焕的里衣,直至把人扒光。
满身常年征战留下的伤疤触目惊心。
没看到有新的伤口,秦雪若仔仔细细一寸一寸皮肤看了一遭,连个针眼儿都没有,不像是被人下毒害的。
一道道伤疤像蜈蚣一般伏在禹应焕身上。
其中尤其有一道从前胸延伸到下腹的剑伤,格外厚重狰狞,秦雪若抚上去暗猜着这道剑伤当初的光景,禹应焕能在这一剑下活下来真幸运。
不过还是死在了雪崩里,也没幸运到哪里去。
秦雪若莫名黯然,吩咐道:“查完了,没问题,给他穿上衣服吧。”
珨人重丧葬之礼,认为体体面面地下了葬,才会顺顺畅畅地走轮回路,来生过得平顺幸福。
死鬼夫君,来生投到水镜族的地界吧,估计那时候我都当上族长了,我罩着你哈。
秦雪若胡思乱想着,也没继续跟二人闲聊消磨时光,想到进入戍北军后所见所闻的种种,总觉得不踏实。
平稳的水底之下,谁能肯定不会有危机四伏的暗礁和水怪呢。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秦雪若重新简单地梳了个发髻,重新佩戴好首饰,还是难以安心,捏了枚百年乌龟身上的龟甲,置于烛火上烧灼。
辛乙和百里赫从来没亲眼见过水镜族的占卜,皆好奇地屏息观看。
水镜族善卜,好卜,甚至达到了“无事不卜”的程度,秦雪若的族长老爹连出趟门都要卜测吉凶。占卜的手段也多种多样,能用蓍草、龟甲、财币卜算,阵仗大些,也能焚香沐浴设立祭坛请求上天的旨意,据说厉害的水镜族先祖只消掐指一算便能窥得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