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若捧着脸笑:
“怎么办,禹应焕,我好像,不那么怕你了……说实话,和你相处的这些天,我经常很怕很怕你,怕你在我面前杀人,血流成河的那种。”
禹应焕掐了一下她的手心:“我不在你面前杀人。”
“不过真的很奇怪,这会儿我老是觉得我们似曾相识,是不是以前在哪儿见过?”
秦雪若拧着眉头细细思索。在她的记忆里,抛开那次悄悄地在人群中偷看戍北军凯旋,他们再没有见过面。
水镜族的地界和北境一南一北,千里之遥,他们更不会有青梅竹马的情分,话本中的什么小时候在一起玩耍过不可能出现在他们身上。
奇怪的是,她抱住禹应焕啃的时候,脑子和灵魂恍然生出了一股熟悉又奇异的共振,好像是他们曾经亲密相接,有些跨越山海的羁绊以一种特殊的心灵感应传导到她身上。她真的觉得,和禹应焕认识了很久,或是二人之间有什么刻在血肉深处的联络。
“没有。”禹应焕的人生轨迹很简单,出生到进军营前,在父亲冷眼和手足欺压下苟且,进戍北军之后,豁出性命换取军功一路晋升到别人不得不正眼看他的高位。
熟悉的人一双手数得出来,先前给他留下印象的女子除了王孙寒祺就是东方阵烦人的宣于岚之,哪有这个仙女的痕迹呢。
“你该不会是我老爹在外面的私生子吧,我俩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之类所以我和你贴近有熟悉的感觉……啊不好意思。”
秦雪若是想开玩笑活跃一下气氛,随便哈拉出来了才又想起禹应焕的母亲是生他时难产而死,这个玩笑开得不合时宜。
“没事,”禹应焕自嘲道,“反正我也没见过我母亲,对她没有印象。”
只是听北伯侯府的下人提起过,母亲是柔弱心善的好人,笑起来很单纯,心地善良,每逢初一十五会去城门施粥,在北境百姓间得了交口夸赞。
这样的人居然嫁给了他父亲那种人,很难理解。
还是说,爱会让人扭曲呢。
秦雪若就见不得有人在她面前露出可怜的一面,会忍不住圣母心发作:
“你也不用太难过,你现在不是有了我么,我会罩着你对你好的!”
“真的。”
“真的,你既然被我碰上了,你我二人有这一段拉拉扯扯的缘分,我就不会不管你的。”秦雪若在路边看到了只受伤的兔子都要带回去悉心照料,直到兔子恢复健康活蹦乱跳,有上门求医问药的人,无论有没有足够的诊金都会全力救治,和一个身世凄惨的大活人做了一场名义上的夫妻,又怎能对他的境遇坐视不理。
禹应焕发觉她良善得可怕。
这也是她的弱点???。
并且,他在她面前示弱,似乎更容易得到垂怜。
禹应焕因而换上了虚弱的气声道:
“那又如何呢?我知道,你还是要走的,既然如何,不如让我提前适应。”
说中了秦雪若的心事,自打来了,她就天天想回家。
可是杀神难得流露的脆弱反差感太大了,她一心只想安抚,慌忙找补道:
“我走不代表我会丢下你啊,我可以带你一起走。你在北境过得也不愉快,等你五年之期满了,我带你去我族中做客!水镜族的人都很好的,不会有人欺负你,也不会有人说难听的话,还有我罩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