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黄沙中淘洗手上的血迹,可怎么都弄不干净。
他慌张地站起身跑起来,跑了很久才突然想起自己可以用除尘诀,待手上的血迹完全除尽,才松了一口气。
寒华心中惶恐不安,在心里祈祷不要那么快见到廖无尘他们。
饮过生血食过生肉,身体的虚弱感顿消。路上遇见成群结队的异兽,他毫不费力全部斩杀。
今日倒算安生,白日里仅仅遇到两种算不上厉害的异兽。
又是夜幕降临。
在手中施了几遍除尘诀后,确定没有异味了,他从怀中拿出在濡魮鱼体内取得的暖玉,对着月光细细雕刻起来。
短短几日他的修为突飞猛进,已经能在夜间视物。
白色暖玉上已经有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他正雕刻第二朵。
突然,左手壁内侧又传来炙热的烙烫感,手中刻刀一偏划破了他自己的手指。
整个身体如同在烈火上焚烧,骨头破碎重组的痛感更是火上浇油,痛得他只能在地上翻滚来缓解痛苦。
又是一夜煎熬。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脸上,他起身翻找出掉在沙土里的白玉。
白玉被他的血染红,擦拭了很多遍都擦不掉,那血迹已经浸入到玉中,在阳光下一看,白梅变成了冷艳的红梅。
他将暖玉收放在怀中,站起身子拍掉身上的沙尘,向着北边继续出发。
风域似乎没有边际,走了许久还是漫天的黄沙和干燥的沙地。
以前有廖无尘领路,寒华和陶筱幽只管跟在他的身后,找到目标后想办法取到东西即可。他们走的应该是相对安全的路,一路上鲜少遇到危险的异兽。
现在没了领路人,他几乎每时每刻都会遇上凶恶的异兽,每日都在突破自己身体的极限与它们缠斗。
好几次他被异兽重伤,以为那些异兽就要吃掉他的时候,它们只是低头闻了闻他的味道后,十分嫌弃且慌里慌张地跑开了,仿佛他是什么臭不可闻的东西。
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任由伤口处的鲜血直流,闭上眼睛静候死亡。
但等来的不是死亡,是第二日刺眼的晨光,而他身上所有的伤口全都不药而愈,如同没有受过伤一般。
没有受伤的晚上,他会拿出白玉雕刻,手臂上又会传来炙热的烙烫感,待烙烫感消失,手臂上的红印又会深一些。
大约七八次之后,待烙烫感消去,他挽起袖子一看,手臂上的那块红印有着模糊的轮廓,却又看不出具体的模样。
寒华又一次单挑完六条凶恶的沙域长蟒后,衣裳和脸上都是被溅上的血迹,施下除尘诀后,他自己和离尘剑都焕然一新。
短短月余,他已经完全褪去了小少年微微的稚气,轮廓越发的硬朗,身量拔高了些。
月光洒在黄沙上,四周一片寂静。
朦胧月色下,未知的危险都藏进了黑暗中,此刻的风域显得柔和了许多,
寒华在白玉上刻完最后一朵梅花,拿在手上对着月光细看一番后,又加上一些细节,暖玉终于刻完了。他的手臂内侧没有再传来烙烫感,不用再咬牙熬过漫漫长夜,他倒有些不习惯了。
看了一会夜景,他拿出泠月琴放在膝上,手放在琴上抚弄起来。
悠悠琴声在沙域中响起,因为地域太辽阔所以听不见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