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只下了一天,次日又是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陶筱幽本以为天一放晴,他们就要出发去下一个地方,但夙影说还要在夏川停留一日。
用过早膳后,她们走在夏川破败不堪的街头。
街上房屋的建筑规模上依稀可见昔日的繁荣昌盛,历经多年日晒雨淋,根骨仍在。
“走喽,放风筝去喽!”
突然从巷陌中跑出个高举着一只破纸鸢的小孩。
他跑得太急差点撞在夙影身上,幸好她及时侧身避开,才能避免同那小孩一起撞得人仰马翻。
小孩快速刹住脚,弯腰十分真诚地向夙影道歉,“对不起!我跑得太急,差点撞到你!”
那小孩面色蜡黄皮肉深陷骨头外凸,只穿了一条满是补丁还不合身的麻布裤子。
他虽瘦小得不像正常人,但他有双黑白分明十分纯澈的眸子,被他看着的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无碍。你跑慢些,莫要撞到别人了。”
小孩诚恳道歉的模样和陶筱幽有一些神似,夙影的声音虽听着无波无澜却有不易察觉的软意。
“你跑慢些等等我们啊!”
“你不可以一个人玩纸鸢,要等我们一起!”
巷陌中又跑出几个小孩子,他们同第一个孩子一样,皆瘦骨嶙峋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
他们的眼睛紧紧盯着第一个孩子手中的纸鸢,显然,那只破旧的纸鸢是他们唯一的玩物。
孩子们相互追逐着打闹着,言笑晏晏无拘无束天真烂漫。
“他们好瘦哦!”
夙影的视线跟随着孩子们跑远,陶筱幽貌似感叹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她看向自家小徒儿,陶筱幽的脸上满是心疼和不忍,连寒华都紧抿着薄唇。
她们在街上时不时会遇到在家门外玩耍的孩童,孩童们皆瘦骨嶙峋衣不蔽体。
偶遇外出采摘野菜回来的妇人们,她们比孩子们还要瘦弱,衣服空荡荡地挂在几乎只剩骨头的身上。
越走夙影面色越平静得可怕。
又有法力波动的痕迹,夙影知道陶筱幽又在偷偷给小孩们送食物了。
她停下脚步,转身按住陶筱幽微动的手指,“筱幽,下山前你答应过为师,不可乱用法术的。”
陶筱幽正全神贯注地结出传送食物的小法阵,未注意到走在前面的夙影突然停了下来,术法未成就被突然打断。
她看着那些瘦弱的孩子实在心疼,又不好直接给他们食物怕引来哄抢躁动,只好用小法术偷偷将食物放在他们家中的桌上。
“嘿嘿,美人师傅,被您发现了啊。”
她对着夙影干笑了两下,然后微微偏头朝身侧的寒华挤了挤眼睛。
私下答应为她打掩护的寒华,见事情败露,直接越过她们走在前面,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她暗暗磨了磨后槽牙,然后梗着脖子看向夙影,“美人师傅,这些小孩子实在太可怜了。我只是用了一点小法术给他们送吃的,这不算乱用法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