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上的人并未散去多少,各种吃食叫卖声依旧不绝于耳。
顾慕依依不舍的看着这一幕繁华,严谨笑着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发。
“上来吧,我背你,该回去了。”
顾慕从善如流的趴在师兄的肩膀上。背着一个漂亮师弟,不好招摇过市,严谨寻了一个僻静的巷子走了进去。
或许是严大少爷也很眷念这一幕繁华,他并未动用真元直接飞回去,而是像一个普通凡人那样,背着一个想背得人,静静的走在幽巷中。
顾慕体温偏凉,不及他的手掌热,隔着衣料将人托稳,听着远远传来的犬吠声,慢慢地走着。
顾慕双手揽着严谨的脖子,他含着酒意出声:“师兄!”
“嗯。”
“我今天看《修仙基石》,里面说,修士最好戒酒,戒色,戒杂念?追寻大道,理应清净修行,那我今天晚上喝了掺了酒的‘麻沸散’,算不算破戒。”
严谨:“那你觉得算不算?”
顾慕似乎思考了一阵子:“大概是不算的!我不是故意去喝的酒,是因为我的腿疾犯了。”
严谨:“你说不算就不算。”
顾慕似乎在严谨背上点了点头,过了一会,他又问:“师兄,为什么书里要把‘妖魔鬼怪’划分的那么清楚?”
严谨:“人死之后,不入轮回会变成鬼;不走‘人道’之物——修炼成人形就是妖,将成未成算是怪;至于魔,不管走‘天、地、人’哪一路,疯了以后都会入魔,不是划分的清楚,是总得有个区分。”1
顾慕:“入魔?入魔的人似乎总会让生灵涂炭,那这些‘妖魔鬼怪’的本质不都是一样的吗?对于大道来说,那我们与妖魔鬼怪或者花草树木,也没有什么区别。”
严谨脚步慢了下来,想了一会才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所以‘入门考试’的时候,那些题你一题都没有答?”
顾慕将严谨的脖子搂的更紧了一些,呼吸轻轻洒在严谨的颈窝:“世间的三六九等,那些制度的制定者不是‘天道’,而是我们这些修士,可是书中又说了大道殊途同归,好像又有‘平等’的意思。”
严谨:“平等?顾慕,这世间没有所谓真正的平等。世人眼中,我是个皇子,父皇有十几个儿子,唯独挑中我入衡阳山,前些年我不明白为了什么,现在我明白了,所谓平等,大概都是在规则里,相对的结果。”
顾慕环着严谨的脖子:“师兄,我有好多事情都想不明白。”
严谨轻轻笑了出来:“你一个只考了十四分的修士,也有那么多烦恼?参悟大道,玄妙莫测,修仙修长生,与日月同寿,走的足够远,看什么都会豁达,以后……你会明白的。”
幽巷深长。
顾慕的酒意渐渐上来,他有些热,脸颊到耳朵绯红一片,他在严谨背上不舒服的动了动:“师兄,走的足够远,站的足够高,是看什么都可悲,我好热,也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