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小慕呢?”
严谨将木桶往前递了递:“在这呢?”
“小慕怎么变成木桶了?”
“三师兄最近新画的符纸。”
司空山里瞬间了然,搁下手中春宫,扣着手指道:“原来是余齐的杰作,我说呢,你昨天一晚上都跟小慕待在藏宝阁?”
严谨点了点头。
老顽童身后是一大片竹篱花墙,种的是蔷薇,夏日里开的正好,鲜艳娇嫩的宛如天边红霞,老顽童一身白袍,猥琐的气质荡然无存,最近这人改了性子,很有当人师父的样子。
严谨想,可能是因为收了顾慕当徒弟,没好意思在小师弟面前暴露本性。
“将你师弟放在一旁,过来坐,陪为师喝喝茶。”
严谨:“师父,我困,等我睡醒了再说。”
老顽童怒道:“真是大徒弟没有小徒弟贴心,我让小慕陪我喝茶,他一准同意,就你臭讲究。”
严谨正欲辩解,自己干了一宿的苦力,是真困,老顽童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他滚蛋。
傲娇的严谨果真转身进了禅房,没有看见身后老顽童疲倦的脸色,像是人间看破生死红尘的老人。
飞阁流丹的东西有一半挪到了春涧堂,还有一半没有挪,严谨住了春涧堂最大最好的禅房,作为奢侈的皇子,严谨从不在物质上委屈自己,何况他认为自己年纪轻轻,放弃皇宫的荣华富贵,已经是退让。
人退让总得有个底线,一退再退,那就是没有底线,没底线,还活个什么劲。少爷歪理邪说向来别具一格,从来不管这歪理究竟歪到了哪里。
屋内镇着冰,冰的旁边是老顽童炼制出的法宝,一个会扇风的小人。那小人的长相,怎么看都像是严谨,所以造型很不错。
屋内凉风习习,将蒸腾暑气隔在了外头。
严谨累的连澡都没有洗,捏了个洁净法术将身上清理干净,又将纱帐放下,遮住一室亮光,躺在天蚕冰丝席的床上沉沉睡去。
睡梦中,时间流逝飞快。
不知道过了多久,蔷薇架上的花瓣“簌簌”落了一地,冰盘里的冰化成了水,只有扇风的小人还在不停歇。
严谨闭着眼睛,感觉怀中有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以为是大猫,含糊不清的道:“寅七,不许上我的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