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回家,嗯?”
“不,人间界都没有玩儿够,父亲啊,我听莎乐美说过,东方是一个神奇的国度,也许,我们可以去看一看。”
“东方啊,记忆中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呵呵,那我们就去看看呗,唔……就我们两人,莎乐美、索菲他们就不带了。”
“随你吧。”
“呐,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出发好不好?”
修偏头看了一眼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轻抚着蓝调的发丝面不改色地回答,“好。”
蓝调忽然攥着修的衣袖,话题一转,“父亲……会一直陪着我的吧?”
修一怔,含笑点头,“嗯。”
番外五:惟愿平生不相见
据说,我出生的那一天正好是月之森每千年一次的庆典,高贵典雅的月之女神从生命树下走过,我从七彩的果实中孕育而生,恰巧掉落到月之女神的怀中。
精灵们都说,我与月之女神有缘,于是,我轻易得到了月之森中令许多精灵们都羡慕不已的身份——月之女神的侍女。
说是侍女,其实地位在月之森却并不低,月之女神几乎是拿我当亲生女儿看待的,她待我极好,我自然也奉她如母,所以,我能跟着她见识许多的人,许多的事。我就是在那时,认识了那两位注定令我牵挂一生的男人的。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缘分与机缘真的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
月之森的生活总是很有规律,精灵们遵从着自然的韵律,我们喜爱和平,整日里不是弹着竖琴唱歌,便是吟诵着优雅而哲学的诗歌,精灵们的生活,向来便是如此的,而我作为月之女神的侍女,也不过多了些许服侍女神的任务,过得久了,却难免显得枯燥乏味。
我本以为我的一生大概就这么平淡无奇地度过了,我甚至从来都没奢望过能够走出月之森,去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只因我是月之女神的侍女,我不能离开她,而她,却不能离开月之森。
直到,我遇到了魔界创世的神祇——魔界帝君。
魔界帝君就是那种极富魅力与蛊惑、让人看一眼便能够自惭形秽的男人。我曾不止一次地想过,这世上或许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的爱上他,他太过于尊贵神圣,以至于让人无法对他生出半分不轨的绮念,我甚至连直视他也做不到,总觉得那是对他的一种亵渎,便只余满心满眼的恭敬与尊崇。
我那时才发现,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神祇,而我一直以来所侍奉的月之女神,与他相较也不过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魔族人罢了。
后来,我逐渐听到一个传闻,说是魔界帝君与他的伴侣在正在魔界四处游历。这个传闻让我惊讶不已,莫非这世上竟然还真有人能够哀伤那位伟大的神祇,而丝毫不畏惧魔界帝君的威严以及那份独属于神祇的藐视众生的气场?
说实话,我不相信。但不可否认,在那时,我便对那位素未谋面的、据说总是裹着一身黑色斗篷的少年产生了某种名为好奇的感情。
再后来,月之女神的身体愈来愈虚弱,她将绚烂生命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她所爱着的月之森。这座被称为精灵们的乐园的美丽森林榨干了她的每一滴魔力与心血,她开始陷入沉睡,清醒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严重的时候甚至数年也不会醒来,我隐隐约约地开始知晓,这位我侍奉了数百年的女神沉睡的时间将越来越长久,直到某一日,她再也不会醒过来。
月之女神逝世的时候,很多人都来参加她的葬礼——包括伟大的魔界帝君。
我当时正跪在月之女神的遗体前,为她吟唱精灵族的往生歌,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清丽却凛冽的声音,“这便是传说中的月之女神么?”
我一回头,便陷落到一双碧绿色仿若深潭的眼眸中,仿佛跌落进了一张由温柔与假象所编制的巨网,那一瞬间,连心跳都不再受到控制,整颗心在一瞬间被掏空,从此,眼里心底便只能装下这一个人。
我想,从那一刻起,我陷入了爱河。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前阵子传得沸沸扬扬的魔界帝君的伴侣,我听到帝君曾轻笑着唤他“蓝”。蓝,这就是他的名字么?或许有朝一日我也能这么称呼他,我在心中将那个简单却别有韵味的名字默念了千百遍,却终究怎么也不敢开口。
月之女神的葬礼结束后,他们两人要离开,在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自己仿佛痛得连呼吸都停止了。我不想他离开,哪怕我永远都只能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偷偷的、贪婪的望着他,企图将他的身影,倒映在我的心上,直至刻入骨髓。
那一天,我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我活了那么许多岁月,却从未像那一天那般疯狂过,仿佛将整个生命都置之度外了。
我知道我挽留不了他,所以,我决定尝试着让他带着我一起离开。
那时候,我定然是被地狱的魔鬼勾了魂,否则,我怎么会有如此大胆而疯狂的想法,甚至我潜意识里还觉得自己能够成功。
愚蠢,简直愚蠢到了极点!
如魔界帝君那般无所不能的神祇,怎么可能看不透我那点小心思呢?芙莉亚,你活脱脱就是个头脑简单的蠢女人!